随着克莱因的命令下达，军官们如梦初醒。

他们各自咆哮着指挥部队，整个基地瞬间从演习的松散转为临战的紧张。

艾伦也通过魔导通讯，向高空的BK-201大队下达了指令。

“希尔，军演结束，通知所有人，一级作战指令。目标，阿尔萨斯平原地带，准备迎接巴尔铎克联合军的客人。”

但他并未让航空魔导士们降落。

因为，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他转过身，对着台上乱作一团的军官们微微欠身，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

“看来，协助训练的任务算是泡汤了。”

“该说巴尔铎克来的真是不凑巧呢。”

“不过，这也正好。”艾伦从口袋里又摸出一块巧克力，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补充了一句。

“我已经好久没有……好好活动筋骨了。”

克莱因一把抓住艾伦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那身单薄的少校军服撕碎。

他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有些变调，“艾伦！你疯了？那不是一队斥候，是巴尔铎克的主力！”

“十几万人的大军！你带着你的人去，连塞牙缝都不够！”

“不够么？”

艾伦任由他抓着，歪着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克莱因在讨论的不是一场决定国运的战争，而是一次午后茶点的分量。

“我已经事先预演过，克莱因。”

“以BK-201大队的突防速度和火力密度，在敌军完成战线部署前，有足够的时间消灭他们一部分空中单位。”

“就算没有，那么也能获得他们一部分战场部署情况。”

他掰开克莱因的手指，语气平淡得像在背诵技术手册。

“这叫‘机会窗口’。现在这个窗口最大，每晚一分钟，我方需要付出的‘人力资源’成本，就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从效率上讲，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正如对面想打我们一个措不及防，而我也正是如此反击。”

“效率？人力资源？！”克莱因气得差点笑出声，他指着艾伦的鼻子，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跟这个家伙谈论生命的价值，简直就像跟一块石头讨论烤肉的香味。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在艾伦耳边说道。

“听着，艾伦，这不是演习！我不管你那套该死的效率论，你必须给我活着回来！”

“否则，我不光没办法向军部交代，更没办法向露易……向她交代！”

这拿着妹妹开玩笑的话，反而艾伦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死人脸。

毕竟露易丝实在给的太多了。

“房东小姐么……”艾伦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我会留下遗嘱，将我的全部抚恤金转给她，用以支付后续房租和‘彗星’的战后保养。”

这可是宝贵的资产，不能因为使用者的损耗就闲置，这不符合效率。”

“你——！”克莱因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厥过去。

艾伦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已经降落在观礼台边缘，等待已久的专属装甲“银翼使徒—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