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害你们生病的元凶。”肖飞的声音平静却有力量,“这口井是全村人的水源,他往井里投的是魔界的瘴气,这种瘴气会让人胸闷咳嗽,长期接触还会损伤心智。”
镜中的画面还在继续,灰袍人倒完瘴气后,特意在井边撒了些粉末,那些粉末遇水后就化作了细小的黑色虫子,钻进了井壁的缝隙里。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几个之前一直咳嗽的人更是脸色煞白,他们每天都要从这口井里打水做饭。
老村长的嘴唇哆嗦着,他看着镜中的画面,又看看被星链缠住却依旧眼神阴鸷的灰袍人,突然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怪不得……怪不得烧了两天草,大家的病一点没好……”他喃喃自语着,脸上的皱纹里渗出冷汗,把沾着的黑灰冲开了几道印子。
“这不可能!”灰袍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星链勒得他手腕咯咯作响,“你们这些仙界的走狗,和魔帝串通一气,想把人间也变成你们的傀儡!”他的袍袖猛地张开,无数黑色的粉末从袖中飞出,朝着村民们撒去。
“屏住呼吸!”月飞低喝一声,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剑光激起的气流将粉末挡在了半空中。雅玲趁机甩出灵玉,玉光如网般罩住那些粉末,粉末遇光后瞬间化作黑烟消散,空气中留下一股淡淡的腥气。
阿瑶这才敢抬起头,她看着怀里的荷叶,叶片上的金边在月光下流淌着温暖的光。她突然想起墨尘临走时说的话:“这荷叶上的星纹,是用五界的善意凝聚的,能净化一切邪祟。等它们开满荷塘时,青禾村就再也不会有瘴气了。”
“我知道怎么证明!”阿瑶突然往前跑了几步,停在古井边。她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荷叶凑近井口,叶片刚一碰到井水,就见水面上冒出无数细小的气泡,那些潜藏在水里的黑色虫子争先恐后地往荷叶上爬,却在接触到金边的瞬间就化作了水汽。
井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起来,原本漂浮在水面的黑色絮状物渐渐消散,露出底下光滑的鹅卵石。一个病得最重的老婆婆拄着拐杖走过来,颤抖着伸出手掬起一捧井水,喝下去后愣了愣,随即惊喜地喊道:“不咳了!胸口不闷了!”
村民们见状,纷纷围到井边,有的直接掬水喝,有的用瓢舀了往脸上泼。原本蜡黄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咳嗽声也渐渐平息下来,整个青禾村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灰袍人看着这一幕,眼神里终于露出了慌乱。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暗红色的晶体,正是与天枢身上相同的血魂晶。“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一起陪葬吧!”他狞笑着就要捏碎血魂晶,那东西一旦爆开,释放的邪气足以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心智错乱。
“休想!”阿瑶想也没想就将怀里的荷叶抛向空中。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株荷叶在空中化作无数金边叶片,像接到了某种指令似的,瞬间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灰袍人和他手中的血魂晶牢牢罩在里面。
“墨尘大人说过,善意能挡住所有邪祟!”阿瑶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头一震。
荷叶网突然渗出柔和的金光,金光落在血魂晶上,原本散发着邪气的晶体竟像冰雪般开始融化,最后化作一滩清水,被荷叶吸收得干干净净。灰袍人失去了邪力支撑,瘫倒在地上,星链趁机收紧,将他牢牢捆住。
老村长走到阿瑶面前,浑浊的眼睛里含着泪,深深鞠了一躬:“是我们糊涂,差点错怪了好孩子。”他直起身,指着村后的山坳,声音因羞愧而沙哑,“那仙师还在山洞里藏了好多黑虫子,说要等月圆时放出来,让全村人都听他的话。”
肖飞示意月飞看好灰袍人,自己则走到那些还在燃烧的荷叶旁,用灵力熄灭火焰。他捡起一片还带着余温的残叶,叶片上的银纹在月光下依旧清晰。雅玲走过来,轻轻叹了口气:“魔帝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赎罪吧,只是没想到会被天枢的余党利用。”
远处的荷塘在夜色中泛着微光,那些幸免于难的荷叶上,金边流转,像是无数星星落在了水面上。肖飞望着荷塘的方向,突然明白有些力量从来不分正邪,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就像这荷叶,在心怀恶意的人眼里是魔种,在心存善意的人手中,却是守护的力量。
月飞押着灰袍人走过来,星链上的星纹已经恢复了平静的银色。“该去山洞看看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免得还有什么东西会伤害村民。”
阿瑶抱着重新栽回土里的荷叶,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大声喊道:“我也去!我认识路!”她小跑着跟上去,衣角扫过路边的野草,惊起几只萤火虫,在夜色中划出点点微光,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青禾村的祭魔坛还立在原地,但坛下的火焰已经熄灭,只留下一堆带着金边的灰烬。风从荷塘的方向吹来,带着淡淡的莲香,那香气里没有丝毫邪气,只有雨后泥土的清新和草木生长的生机。老村长站在坛边,望着肖飞等人消失的方向,突然对着荷塘的位置深深鞠了一躬——或许他终于明白,真正能守护村子的,从来不是什么仙师或祭典,而是藏在每个人心里的善意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