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晰感觉到系统在识海疯狂震动,卡牌环上的青铜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那是系统在燃烧本源为他修复量子态。"原来这才是系统的真正作用..."他突然笑了,血沫溅在青铜门上,"不是收集卡牌,是让我成为...观测者的心跳泵。"
"你的量子态是我的..."
温柔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陆沉转身的动作顿在半空——苏璃站在他身后,银发红瞳却泛着不属于她的空明。
她的指尖抵在自己心口,那里正渗出与青铜门同频的幽蓝光流:"守墓人...不,初代观测者?"陆沉瞳孔骤缩,终于认出她眼尾神纹的走向与新手村墓碑上的刻痕完全一致。
"是我。"假苏璃的声音像两块冰川相撞,"你以为白无涯给的断剑是钥匙?
错了。"她抬手,虚空中浮现出二十四个星盘,每个星盘里都困着一个正在挣扎的陆沉镜像,"真正的容器,是观测者的心跳。
而你的心跳..."她的指尖突然按在陆沉左胸,"正在唤醒初代的残识。"
海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陆沉感觉有滚烫的力量从脚底窜入,那是深渊里混沌心脏的暗红能量,正顺着他的血管往心脏涌——那里的青铜门正在缓缓开启。"白无涯!"他嘶吼着转头,却见青铜面具下的白无涯正剧烈颤抖,面具上的金色咒文如活物般钻入熔炉,"反噬要来了..."白无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初代用自己的心脏铸门,用灵魂铸剑,却忘了..."他突然剧烈咳嗽,血珠溅在面具上,"容器会饥饿...会吞噬观测者。"
"所以你一直藏着这个秘密?"陆沉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愤怒——他终于明白新手村守墓老人说的"该来的"是什么,是初代容器苏醒时,会连观测者一起吞噬的饥饿。
而此刻,他的心脏就是那容器。
"哥哥,发什么呆?"
阴恻恻的低语贴着后颈响起。
陆沉猛地转身,正撞进陆渊的怀抱。
镜像的身体冷得像块冰,指甲深深掐进他后颈,黏液顺着伤口渗入血管:"你以为用苏璃的神纹能困住我?"陆渊的脸开始扭曲,半张脸是陆沉的轮廓,半张是混沌的暗红裂痕,"她的量子态...本来就是我的饵。"
陆沉突然看清了。
在时间回溯的3秒里,他忽略了最关键的细节——苏璃的光雾为什么会主动融入青铜门?
因为那是陆渊设的局。
此刻,虚空中的青铜门正在渗出暗红黏液,苏璃的神纹被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她的面容在门纹里逐渐模糊,只剩下眼尾的光斑还在挣扎闪烁。
"不——!"陆沉吼得声带撕裂,右手的卡牌环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他召唤出的第一张卡牌"齐天大圣"虚影从识海窜出,金箍棒砸向陆渊的后背。
可镜像只是侧头一笑,黏液化作盾牌轻松接住,"没用的,哥哥。
你的卡牌是天道的产物,而我..."他的指尖抵住陆沉心脏的青铜门,"是混沌本身。"
门扉"咔"地一声裂开缝隙。
陆沉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门后钻了进来,冰冷、饥饿、带着远古的腥气。
那是初代容器的残识,正在顺着他的血管啃噬量子心脏。
而与此同时,苏璃的神纹突然全部熄灭,她的面容在门纹里彻底消失——陆渊的黏液正顺着门缝涌入,将那团幽蓝能量一点点吞噬。
"心跳...共振。"白无涯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
陆沉这才发现,老人的面具已经完全碎裂,露出代卡牌之主的一部分。"用你的心跳,与门共振。"他伸出手,掌心躺着那把断剑,"初代用心脏铸剑,你用心跳铸门...然后..."
海底的轰鸣达到顶峰。
陆沉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流出,那是量子态崩溃前的征兆。
他望着陆渊逐渐癫狂的脸,望着青铜门里彻底消失的苏璃,突然笑了。
他松开握紧的断剑,任其坠向熔炉,然后将双手按在自己心脏的青铜门上。
"来啊。"他对着门后那饥饿的存在轻声说,"吃了我,但先看看...谁才是观测者。"
心跳声突然拔高。
24次,25次,26次...陆沉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着他的心跳震动。
青铜门的裂痕里渗出诡异的银光,不是幽蓝,不是暗红,是比星芒更纯粹的白。
陆渊的动作顿住,黏液在虚空中凝结成块,他惊恐地低头,却见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那银光腐蚀——那是初代容器苏醒的代价,也是观测者真正的力量。
"闭环..."陆沉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望着青铜门裂痕里渗出的银色光点,突然想起新手村守墓老人的话:"该来的不是毁灭,是终局。"而此刻,那些银色光点正顺着裂痕飘向远方,像是某种跨越时空的信号。
门后传来悠长的龙吟。
陆沉的量子心脏彻底化作青铜门的模样,而在门的最深处,他看见苏璃的瞳孔重新凝实,她对着他笑,唇形分明在说:"我在终点等你。"
海底的轰鸣戛然而止。
陆渊的镜像发出最后一声尖叫,被银光彻底吞噬。
白无涯的残魂消散前,最后一句话撞进陆沉识海:"小心...那些银色光点,是初代的眼睛。"
陆沉抬起手,接住飘到面前的银色光点。
它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是某种契约的印证。
青铜门缓缓闭合,门纹里重新映出苏璃的面容——这一次,她的眼尾神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而在门的最深处,某个被封印了无数纪元的存在,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