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蒙梭再一次从孙海侯身上感到了意外。

按照她的预想，孙海侯最多是给出一些无关紧要的看法，或是稍微有点建设性的主意就很不错了。反正黎塞留姐姐挺重视孙海侯的，她也不可能真对他做些什么，顶天了就带着孙海侯让 他多学点东西，别像姐姐那样面对反对派束手无策就行了。

就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就算不谈【香槟】的计划，她也对406炮很感兴趣，上一次出现这种口径的战列舰还是《海军条约》时期的【bIG SEVEN】们。那些都可以说是旧时代的老古董们了，新时代没有载她们的船。

但一码归一码，在一众新锐战舰都只有15寸的欧罗巴分房，406确实是要强那么一点点。比方说一个卖头塞勒姆，就是多少380\/381过不去的坎。

“玻璃大炮......有意思，比起战列舰，更类似于皇家曾经提出的【战列巡洋舰】理念吗？”

博学如克莱蒙梭，自然是很快在世界各国的设计中找到了类似的存在。虽然不像20寸炮那样的空想一样背离实际，但406也够用了。除了那群狂热推崇主炮火力的重樱人之外，现如今最大的口径也就406了。

“嗯......确实有着可行性。孙海侯，依你之见，这层皮又该怎么扯？”

“我的想法是，放出维希教廷打算新建一级两艘战列舰，应对未来可能存在的挑战的消息。然后大开记者发布会，但什么都不透露，只讲ppt赢赢赢。”

“在外人看来，你们维希教廷初立，重建都还没完成，就迫不及待地宣布这一消息，多半是吹牛不打草稿。就算会真的去做这些，那也不是立马能提上日程的东西。”

“最后就用【香槟】的计划打掩护，让可能调查到这一步的人发现你们所说的【新锐战列舰】不过是艘战列巡洋舰，让他们更确信维希不过是在耍手段，从而掩护【加斯科涅】计划的项目。”

“加上你们应该有【加斯科涅】的技术积累了，所以【加斯科涅】的完成肯定是先于【香槟】的，到时候再让【加斯科涅】在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下登场。反过来让他们的调查重心转移到【加斯科涅】上......”

孙海侯的想法很好，但具体怎么做，怎么让人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就又是另一码事了。但这对于克莱蒙梭来说不算什么，在维希教廷 ，或者说鸢尾教国的领土范围内，她有自信让所有人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孙海侯阁下。但是在细节上，我有一些不同的见解......”

商量了好一会儿，整个计划除了大体框架是孙海侯构建的之外，内部的架构已经全部变成克莱蒙梭的样子了。在交谈期间，孙海侯很清晰地意识到，克莱蒙梭之所以和自己探讨的这么深入，本质上也有教导自己的成分在里面。

自己和她今日才相识，对方的这一举动，恐怕是因为黎塞留罢。

话题临近尾声，二人也在不经意间回到了上午所在的克莱蒙梭的小屋。凯尔圣早已等候在这里，二人也差不多该分别了。只是，正当克莱蒙梭准备跟着凯尔圣进门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这位秘书，却又突然有了个别样的想法。

“请留步，孙海侯阁下......”

“虽说有些唐突，但不知您是否愿意接受一个......嗯......问题儿童，让她留在你身边暂时负责文书之类的工作呢？”

【我需要做什么文书工作吗？】

孙海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发现其实应该是需要的，比方说在北方联合的研究所工作的时候。但那时他的文书都是恰巴耶夫、契卡洛夫、明斯克。长春等人代写的，加上审核的就是罗西亚和萨尤斯......

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或者换个说法，我希望你能把她暂时带着身边一段时间，或是让她去黎塞留主教那一边作为双方之间的联络人......”

“克莱蒙梭大人，你说的是，那家伙对吧？”

“嗯，我也快拿她没什么办法了。”

孙海侯还是第一次从克莱蒙梭身上感受到这种名为“无奈”的情绪，而且是肉眼可见的无奈。这对于克莱蒙梭这个情绪管理大师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可想而知克莱蒙梭口中的这家伙是个多么麻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