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院长,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换成别人找我办这事,我肯定说办不了,我是公社树起来的典型,真要因为这件事情搞出幺蛾子,影响的不光是我个人,还有咱们公社的荣誉和脸面,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一家人,你求到我这了,我咋地也得帮你想想办法。”
王川心里高兴得要命,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猪下水这玩意,城里人确实不待见。
拿到乡下,照样卖不了几个钱。
各种生猪的脏器当中,也就是猪大肠有点油头。
一般用来炖菜,熬菜。
借着肠子里的油腥糊弄糊弄肚子。
说起投机倒把风险太大。
即便是私底交易,王川同样要担着风险。
“王川同志,求你帮帮忙,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是当爹的人,应该能明白我家现在的难处。”
常院长愁眉苦脸地央求王川想想办法。
也正因这事有些犯忌讳,他才会低三下四地求到王川面前。
胆小的人不敢干。
胆大包天的人,常院长又信不过。
胆子越大,意味着容易出事。
王川苦笑道:“您别着急,容我再想想。”
人人嗷嗷待哺,不代表人人都吃不饱饭。
更不代表六七十年代,没有挑肥拣瘦这一说。
恰恰相反。
老百姓在吃饭这件事情上非常讲究。
对于各种肉类,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据王川了解到的情况。
各个国营肉类供应点,几乎每天都会因为挑肥拣瘦打架。
花同样的钱,拿着相同的肉票,凭什么我买的肉,瘦肉多肥肉少?
其他人就能够得到大肥肉。
单单是五花肉的肥肉多还是瘦肉多,都能引起头破血流。
肉联厂职工都不屑一顾的猪下水。
普通老百姓同样不爱买。
毕竟。
真是要东西,人家早就内部消化了。
那还能堆在仓库,成为无人问津的下脚料。
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城市居民才会捏着鼻子,勉强能接受猪头,猪蹄这类的零碎。
至于心肝脾肺肾。
白给都不要。
原因听起来非常可笑。
这些东西既不好处理,肠子,猪肚还存有一定的粪便。
有单位养着的厂矿职工,想想就会觉得恶心。
更别说花精力,一次又一次地进行处理。
因此,这些东西才会被当成边角料处理。
不是用来堆肥,就是低价卖给生产队。
由生产队进行发酵加工,充当饲料喂牲口。
见王川依旧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常院长无可奈何地说道:“王川同志,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们张家屯大队欠了卫生院不少的医药费,这些年,基本是一分钱都没给,看在我从来没下去讨要的份上,你就帮帮我那个不成器的大侄子常建军吧。”
王川双手背后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