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星域的引力乱流撕扯着战舰残骸，陆昭明左眼黑洞般的漩涡将漫天炮火绞成碎光。慕青璇的轮椅被气浪掀飞三尺，三千金针从袖中爆射而出，钉进金属甲板织成蛛网才堪堪稳住身形。

“灵气浓度跌破临界点了！”她咳着血指向舷窗外。

漆黑的深空中，机械文明的母舰「审判日」号正张开蜂巢状炮管——那是能湮灭灵气的「灭法之光」，所过之处修士金丹皲裂、飞剑锈蚀，连敖烬操控的四海重水都凝滞成冰棱。

“百里前辈的断臂……”陆昭明银瞳骤缩。

三百里外，独臂剑修的身影在炮火中时隐时现。百里惊鸿的断水剑劈开合金洪流，左肩却诡异地飙出血花——那是过去时间线的他在剑冢受的伤，因维度折叠正同步反馈到当下。

“三个我，三处战场。”陆昭明抹去唇边血沫，脊骨深处的九曜玄骨灼如烙铁。

此刻的他以逆星诀吞噬炮火，过去的他正堕仙崖底刻下那句“斩仙不如饲龙”的血诗，未来的他却站在星骸王座上凝视青铜灯海——时空裂隙正将弑神战役撕成碎片。

“敖烬！你的龙魂撑不住第二次齐射！”苏九娘尖啸着甩出狐尾。

龙太子颈间逆鳞已碎了大半，覆海戟插在舰桥裂口处，龙血顺着戟刃渗入机械核心。当灭法之光再度充能时，这头骄傲的龙族突然咧嘴笑了：“陆昭明，记不记得无妄海底的赌约？”

炮火照亮他崩裂的黄金竖瞳。那年斩龙祭典上，少年曾讥讽龙族宁可困死深海也不敢撕破天命。此刻敖烬龙骨节节爆响，龙吟裹挟着魔龙残魂的疯啸震荡星穹：

“今日让你看看——真龙怎么弑神！”

龙血在真空中凝成赤色长河。敖烬身躯寸寸化为晶尘，所有龙魂灌入覆海戟。那柄上古神兵骤然苏醒，戟刃睁开九只龙目，骸骨铸就的戟杆上浮出牧神者刻下的禁制符文。

“以身为祭，兵解化戟……”慕青璇的罗盘咔咔裂开。

无垢仙体让她百倍承受着敖烬魂飞魄散的痛楚，轮椅扶手被捏出蛛网裂痕。陆昭明的手按上她颤抖的肩头，两人掌心同时浮现太虚星图——那是九曜玄骨与天衍罗盘最后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