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锈的青铜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陆昭明半个身子卡在门缝里,左眼银瞳迸裂似的剧痛——门后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神魔残魂,而是粘稠如沥青的时光淤泥。三具披甲古尸突然抬手结印,空气里浮出金纹密咒,赫然是璇玑殿失传的光阴封禁术。
“敖烬!”陆昭明嘶吼着将星陨玉佩拍向地面。玉佩炸开的银光里,龙太子颈间逆鳞嗡鸣震颤,身后却传来镜琉璃的厉喝:“别用龙力!这些是被篡改的因果傀儡——”
话音未落,古尸额头的月牙金纹突然淌出血泪。淤泥中伸出白骨爪,攥住敖烬脚踝的刹那,他听见海底锁链崩断的幻听。
百里惊鸿的断水剑插在焦土里,剑柄缠着染血的布条。头顶雷云旋成赤红漏斗,十七道电蟒正撕咬苏九娘撑开的狐火结界。
“酒壶给我!”独臂剑修踹开扑来的怨灵,喉咙里滚着血沫。慕青璇把天衍罗盘碎片塞进他怀里:“没有酒了...用这个!”
罗盘触手的瞬间,百里惊鸿独眼骤然清明。三百年前刻在崖壁的诗句在脑海炸开,他突然看懂了自己当年写下的藏锋诀——那根本不是诗!
“傀儡丝...是傀儡丝啊!”他狂笑着撕开衣襟。心脏位置盘踞着蛛网般的银丝,另一端没入雷云深处。
“重力阀失效!”燕长歌的白绫被风刃割裂,露出空洞的眼窝。他刚把光阴沙漏按进控制台的凹槽,整座机械废墟突然倾斜。
殷红泪的噬心蛊虫正啃噬王座电路,忽觉后颈一凉。晏清尘的金针抵着她跳动的大动脉:“血狱城的圣女也会怕死?”他轮椅卡在断裂的钢梁间,手中九转还魂炉喷涌着碧火。
“你当然不懂。”殷红泪反手抓住他手腕,指甲陷进皮肉,“阴阳双生脉发作时,比噬心蛊疼百倍...”
废墟穹顶传来冰层碎裂声。万载玄冰裹着苏九娘的狐尾坠向地心,妖血在重力场拉成凄艳的虹带。
敖烬的龙角抵着青铜巨门,龙鳞在时光淤泥中片片剥落。“陆昭明!”他染血的齿缝挤出诀别,“牧神者抽我父王龙髓时...说过句话...”
暴雨般的记忆砸进陆昭明识海:
漆黑祭坛上,老龙王被钉在伏龙钉阵中。玄袍人指尖挑着缕金线,线头没入龙王颅顶。“龙族终究是畜牲,”金线陡然绷直,“连亲儿子都舍得献祭...”
“他们抽髓是为炼制缚龙金线!”敖烬的龙瞳彻底化作血红,“现在这根线...在我脊骨里!”
逆鳞炸成晶粉的刹那,镜琉璃的虚空镜罩住龙躯。牧神者埋设三千年的缚龙金线暴露在虚空镜光下——那金线末端竟分叉出亿万细丝,如根须扎进整片归墟战场!
“兵解!!!”敖烬的咆哮震塌青铜门柱。龙魂燃烧的净火顺金线逆流而上,所过之处神魔尸骸纷纷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