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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赫拉克勒斯之门(1/2)

休达港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庞大的联合舰队便已再度扬帆。

胜利的余威是最好的鼓舞。船队的船帆一寸寸升起。

攻克休达,那座数百年来让基督教世界头疼不已的摩尔人堡垒,在有了东方盟友的帮助下很快攻克。这让所有人都坚信,他们正跟随着一位天选的君主,以及一位来自东方、手段莫测的共治皇帝,共同开启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时代。

白帆如林,遮天蔽日。这支大秦与葡萄牙构成的舰队,正随着风力越过海峡,到对岸那块沉默的巨岩。

与作为北非军事要冲、戒备森严的休达截然不同,海峡北岸的直布罗陀,在格拉纳达埃米尔国的手中,几乎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这个曾经在伊比利亚半岛上辉煌一时的伊斯兰王国,如今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在北方卡斯蒂利亚王国“再征服”运动的步步紧逼下,它正苟延残喘,国土被一块块蚕食,连核心区域的防御都已捉襟见肘,更遑论对这块远离本土、战略价值尚未被充分认识的偏远飞地投入多少精力。

这片土地,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直是卡斯蒂利亚与格拉纳达反复拉锯的前线。城池几度易手,每一次的占领者都无心长久经营。卡斯蒂利亚人占领后,会系统性地拆毁城墙,目的仅仅是为了不让穆斯林在此地建立起一个稳固的、能够威胁到他们航运的军事据点。因此,当它再次回到格拉纳达手中时,只剩下了一片残垣断壁和一群以穆斯林为主的民众。

当舰队的桅杆从南方海平线上升起,直布罗陀港口的守军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港口码头上,几个穿着宽松长袍的格拉纳达士兵,正靠着散发鱼腥味的木箱昏昏欲睡,苍蝇在他们脸上嗡嗡盘旋。半山腰上那几座孤零零的哨塔,早已废弃,只有海鸟在上面筑巢。他们习惯了偶尔有热那亚的商船,或是卡斯蒂利亚的渔船从海峡经过,却从未想象过,一支规模如此庞大、杀气腾腾的武装舰队,会为了这么一个穷困潦倒的港口而来。

直到朱高煦的宝船旗舰的轮廓彻底压迫而来,一声充满了惊恐的号角声,才终于划破了此地的宁静。

朱高煦站在旗舰舰艏的甲板上,双手负后,面沉如水。

对于这种级别的对手,任何复杂的战术推演都是一种资源浪费。休达的炮击,已经为这次行动制定了最简单、也最有效的范本。

“开火。”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从喉咙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身后的旗手手臂猛地一振,手中的红色令旗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轰然劈下。

“轰——轰轰——!”

早已将炮口对准岸上目标的炮手们,将手中的火把对准了火门。

震耳欲聋的轰鸣,再一次撕裂了海峡的平静。

这一次的炮击,甚至比在休达时更加写意和轻蔑。炮手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港口那片小小的平地,以及那些简陋的木质码头和石屋。

五轮齐射,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烧得通红的铁弹拖着尖啸,在空中划出死亡的轨迹,狠狠砸在岸上。用朽木搭建的栈桥被轻易地撕成漫天飞舞的碎片,几栋被当作军营和仓库的石屋,屋顶被整片掀飞,旋即被后续的炮弹砸塌,滚滚的浓烟从中喷涌而出。

格拉纳达的守军连一次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景象,那种仿佛是神明发怒的雷鸣,彻底摧毁了他们最后一点可怜的勇气。

一些人丢下手中生锈的弯刀,哭喊着,手脚并用地向着巨岩更高处那崎岖的山路逃窜。另一些人则精神崩溃,直接跪倒在沙滩上,朝着海面上那支钢铁舰队的方向,疯狂地磕头求饶,祈求着真主的宽恕。

炮声停歇,悠长的登陆号角响起。

早已在近海小船上摩拳擦掌、等待多时的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呐喊。

数十艘小艇与吃水极浅的浆帆船,如同离弦之箭,从庞大的舰队阵列中猛地冲出。它们兵分三路,从南、东、西三个方向,同时扑向半岛的几片主要海滩,彻底断绝了任何敌人从海上逃跑的可能。

葡萄牙的骑士和步兵们争先恐后,甚至等不及小船完全靠岸,就直接从船舷跳下,踩着没过膝盖的冰冷海水,嗷嗷叫着冲上海滩。他们挥舞着锋利的长剑,口中高喊着国王与主的名字,冲向那些还在冒着黑烟的残存建筑,渴望着用敌人的鲜血来为自己的剑刃开光。

与此同时,朱高煦麾下的部队也参与了对直布罗陀的清扫行动。

战斗结束得很快,与其说这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一场武装游行。

当大秦那面双头鹰日月龙旗,在港口最高的一处残垣断壁上升起时,许多冲在最前面的葡萄牙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到一个像样的敌人。

整个直布罗陀半岛的平地区域,被彻底控制。

若昂一世和他的几位王子,在骑士与贵族的簇拥下,意气风发地踏上了这片新的征服地。他们踩在还在冒着余温的焦土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海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贵族们相互击掌,大声祝贺。

然而,朱高煦没有参与他们的庆祝。

战斗一结束,他便在亲兵卫队的护卫下,独自踏上了这片被炮火与海水浸润的土地。

他踩在湿润的沙土上。他没有去看那些被绳索捆绑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格拉纳达俘虏,也对周围葡萄牙人的欢呼声充耳不闻。

他抬起头,看向那座占据了整个半岛、也占据了他全部视野的巨岩。

直布罗陀巨岩!

这块巨大的石灰岩山体,就那么突兀地、蛮横地从蔚蓝色的海水中拔地而起,又像一头在此地蛰伏了万年的远古巨兽的脊背。

它太大了,大到让整个半岛都显得只是它无意中延伸出的一块基座。灰白色的岩壁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上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沟壑与裂纹,几乎寸草不生。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宣言,一种沉默而永恒的压迫。

站在这座巨岩之下,人会不由自主地感到自身的渺小。舰队的威武,军队的雄壮,胜利的欢呼,在它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走,去北边看看。”

朱高煦翻身上马,没有丝毫停留,带着自己的几名亲信将领和一名负责测绘记录的书记官,径直朝着半岛与大陆连接的方向驰去。

马蹄踏过被迅速控制的港区,绕过巨岩西侧陡峭的山脚,前方的地势豁然开朗,却又在极短的距离内戛然而止。

眼前,就是直布罗陀半岛与伊比利亚半岛唯一的陆地连接点。

一条宽度不过千步左右的狭长地峡。

地峡的中间,是巨岩那如同刀削斧劈般的岩壁,任何军队都不可能从那里攀爬。两边则是波涛汹涌的大西洋,海浪拍打着礁石。

这条狭窄的走廊,是大自然留下的唯一通道。

朱高煦勒住马缰,在地峡的入口处停下。

他翻身下马,不顾地上泥泞的沙土,亲自用脚步丈量着这片土地的宽度和质地。书记官则迅速取出纸笔和简易的测距工具,在一旁紧张地记录着数据,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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