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的好汉们,你们求的是财,图的是快活!不是给阎老西这个老抠当炮灰!
现在他大势已去,你们是想跟着他一起陪葬,还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们解放军说话算话,只要放下武器,既往不咎!’要让他们明白,跟着阎牧山,死路一条!”
一套组合拳下来,霍司令听得是热血沸腾,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敌军阵营里人心惶惶、土崩瓦解的场面。
“还有!”秦峰加重了语气,“命令十一纵,在包围圈上,故意给我撕开一个口子!
这个口子,要小,要隐蔽,只对着那些还乡团和溃兵的方向。
白天用冷枪吓唬他们,晚上就放他们过去。
但是,阎老西的嫡系部队,谁敢往这边跑,给我用机枪狠狠地打!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投降我们,有生路;跟着阎牧山,死路一条!”
“最后,把‘阎牧山要拿杂牌军当炮灰,保存自己的嫡系实力’这个消息,给我像撒盐一样,撒遍整个战场!
让那些逃回去的溃兵,亲口告诉城里的人!”
命令如流水般传达下去。
当天晚上,原太城北的战场,画风突变。
激烈的枪炮声稀疏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几十个大喇叭同时开工的“噪音攻击”。
各种口音的山西话,混杂着带着哭腔的哀求和义愤填膺的控诉,在山谷间回荡,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国军士兵的耳朵里。
一开始,国军的军官还厉声呵斥,命令士兵开枪还击。
可这喊话跟打枪不一样,它是钻进你耳朵里,往你心里去的。
尤其是那些被强征来的壮丁,听着喇叭里喊着自己村的名字,说着家里老婆孩子的事,
一个个都红了眼眶,手里的枪,再也端不稳了。
而那些被包围的土匪武装,更是个个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讲的是利益,可不是忠诚。
如今被围困,眼看就要当炮灰,解放军那边又给出了活路,这笔账,谁都会算。
消息,如同瘟疫一般,传回了原太城的绥靖公署。
阎牧山听着参谋长关于前线“共军妖言惑众”的报告,气得将一个心爱的古董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放屁!这都是林楚生那个小王八蛋的阴谋!”
他勃然大怒,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狐狸,“他打不进来,就想从里面瓦解我!想得美!”
他本能地觉得这是秦峰的诡计,可紧接着传来的,是前线杂牌部队开始出现“小规模溃逃”的报告。
尤其是那个被秦峰故意放开的口子,一夜之间,就跑掉了两个营的还乡团!
这下,阎牧山坐不住了。
他生性多疑,最恨背叛。在他看来,这些杂牌军,本就不可靠。现在被共军一策反,更是成了心腹大患。
“传我命令!”他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老脸,此刻已经因为愤怒和猜忌而扭曲,
“命令三十四军,分出一个师,成立督战队!给我把那些杂牌军的后路堵死!谁敢后退一步,不用审判,就地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