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爆炸,将卡车炸得千疮百孔,将地面炸得一片狼藉。
史密斯亲眼看到,刚刚还在咆哮的重机枪阵地,被三颗手榴弹同时命中,
机枪手和副射手被炸得飞了起来,那挺坚固的重机枪,也被扭成了一团废铁。
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杀。
敌人对地形的利用,对时机的把握,对战术的执行,都达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高度。
“班长,打完了!”
年轻的战士梁栋,缩在一块岩石后面,迅速更换着波波沙冲锋枪的弹盘。
他的脸被硝烟熏得漆黑,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刚才那一轮冲锋,他一个人就打空了两个弹盘,撂倒了至少三个敌人。
“省着点用!美国佬的家伙好,多捡点!”老班长猫着腰,
从一具白头鹰军尸体上解下几个弹匣,塞进梁栋怀里,然后拍了拍尸体身上那件M-43野战夹克,撇了撇嘴。
“操,这料子是真不错,比咱们的还厚实。可惜让血给糟蹋了。”
他嘟囔着,顺手又从尸体腰间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喊道,
“都他娘的机灵点!白头鹰要拼命了!掷弹筒,给老子把他们那几辆吉普车敲掉!”
几名扛着掷弹筒的战士迅速调整角度,几声闷响之后,
几枚榴弹精准地落在了美军军官乘坐的吉普车上,将其炸成了火球,也彻底粉碎了敌人组织有效反击的希望。
战斗在持续,但已经变成了一边倒的追杀。
美军的防线被彻底撕碎,士兵们开始各自为战,惊慌失措地向南逃窜。
他们引以为傲的空中支援,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根本派不上用场。
他们的坦克和重炮,被堵在狭窄的公路上,动弹不得,成了援朝军战士们绝佳的靶子。
一个抱着炸药包的战士,脸上还带着稚气,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
他利用夜色和地形的掩护,悄悄摸到了一辆潘兴坦克的侧面。
坦克的机枪在疯狂扫射,但他似乎完全没有看到。
他拉燃了导火索,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炸药包塞进了坦克的履带和负重轮之间。
“轰隆!”
一声巨响,坦克的履带被炸断,这个钢铁巨兽悲鸣一声,瘫在了路中间,彻底堵死了后面车辆的退路。
而那个年轻的战士,也消失在了爆炸的火光里。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长津湖战场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第九兵团,这把林楚生亲手插下的钢刀,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决绝和勇猛,狠狠地捅进了陆战一师的心脏。
与此同时,在西线的云山、温井地区,四个兵团组成的巨大包围圈,也已经悄然合拢。
当沃克将军还在为他的部队即将抵达鸭江而沾沾自喜时,他麾下的先头部队
南朝第一师,一头撞进了援朝军三十九军预设的阵地里。
战斗几乎在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