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捋着那油光锃亮、还带着点硝烟味儿的胡须,下巴再次高高扬起,用一种充满了过来人智慧的语气,对着众人感叹道。
“唉!所谓大道无常,天心难测!主公此举,看似是玩笑,实则是对‘钢铁浮屠’的终极考验啊!”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愈发玄妙,仿佛勘破了什么天机。
“惊雷,乃天罚之威!主公方才之言,引动了‘开山炮’这等堪比天威的煞气,而我这‘钢铁浮屠’却能安然无恙,这说明什么?”
“说明它已经得到了天地的认可!已然超脱了凡物的范畴!此乃……天命所归也!”
“噗——”
不远处,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陈默,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给跪了。
我信你个鬼!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刚才抱着主公大腿,哭得跟个三百斤的孩子似的,那人是谁啊?
现在倒好,摇身一变,又开始扯什么天命大道了!
这脸皮,怕是比“钢铁浮屠”的胸甲还要厚!
而全场最惨的那个倒霉蛋壮汉,此刻还直挺挺地瘫在地上,双眼翻白,嘴角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哆嗦着。
“炮……别……别开炮……”
他显然是被吓晕过去了。
“他娘的!真给老子丢人!”
王霸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那只熟悉的,仿佛自带导航系统的大脚丫子,再一次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印在了壮汉那被熏得黑漆漆的屁股上。
“砰”的一声闷响!
“嗷——!”
壮汉如同上了发条的僵尸,猛地从地上一弹而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自己毫发无损的身体,最后目光落在了韩云那张带着戏谑笑容的脸上。
在确认了自己还活着,并且暂时不用去面对“开山炮”之后,他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啪”的一声断了。
“哇——”
这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壮汉,再也控制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简直比死了亲爹还要凄惨。
“主公啊!俺的亲主公啊!俺不玩了!俺再也不玩了啊!您就当俺是个屁,把俺给放了吧!这活儿……它不是人干的啊!”
“哈哈哈哈哈!”
看着这货的熊样,全场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陈默,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
韩云笑骂着。
“行了!别嚎了!瞧你那点出息!回头去账房领十两银子,算是你的精神损失费!再敢嚎,一分钱都没有!”
一听到有钱拿,壮汉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用那双被熏得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韩云。
“主公……此话当真?”
“老子说话,什么时候不当真了?”
“谢主公!主公万岁万岁万万岁!”
壮汉瞬间多云转晴,抹了把脸,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一场闹剧过后,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那具经历了千锤百炼,如今更添几分狰狞与霸气的“钢铁浮屠”之上。
那黑色的甲胄,在经历了掌心雷的爆炸洗礼后,表面的漆层被高温的冲击波灼烧殆尽,露出了
那是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墨色,上面还残留着被无数火弹撞击出的细密痕迹,以及被刀劈斧砍留下的浅浅白印。
这些痕迹,非但没有让它显得破损,反而像是一枚枚功勋卓着的徽章,诉说着它那无与伦比的、令人绝望的防御力!
它就静静地立在那里,却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