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大声说出口

少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口一股烧热，顺着皮肤爬上了脸，“我……”他什么也没听进去。

少女前倾着身子，手撑在少年身后的书柜上，看着他，一脸不解，“我什么？你到底想不想？”说完百里遥才发觉她语气貌似凶了些。

池鹤春将脸别了过去，对着百里遥的右耳很不争气的红了，低头小声道：“不好意思，百里姑娘，你的问题，我没听清。”

闻言，百里遥蹙着眉，颇为不满道：“咱们俩认识得有小半年了吧，人阿絮都知道叫我姐姐，你怎还叫的如此生疏？”

少年的额上渗出汗珠，脑子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吞吞吐吐的说：“我……”啊！总不能跟阿絮一样叫姐姐吧，这也太难为情了。

看少年如此紧张，百里遥无奈摆手道：“算了算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要认真回答。”

少年还是不敢看她，百里遥手贴在他温热的脸上，两手一掰，将他扭了过来，盯着他慌乱不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想活么？”

少年垂眸，这回他听清了，少女娇小纤细的手藏在薄纱下，若隐若现。简单的四个字，将他死死钉在刑架上，冲击他的腐烂伤口，让他清醒的死去。

天黑了，书斋里千万烛火齐燃，少女的身后，是一片明亮，他盯着她裳下的手，火光映射，她的手心，烈焰燃烧，似是握着一团火。

他擡头望着少女，面露笑颜，眼神温柔，他温声道：“山川湖海，日月星辰。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如此多，谁会舍得离开呢。但物有必至，事有固然。”少年伸出手，烛光下，他的影与她十指相扣，他莞尔一笑，柔声道：“我只能正视我的命。”

他期望的不多，只求能和寻常人族一般活个数十载。可上天偏偏连这个要求也不满足，让他剩余的生命只能用日计数。短命之人，又怎可与神相配。

烛火将少年的眼映得明亮，让她无法分辨这是火花还是泪光，“你的意思是……不想死但愿意死？”

少年避开少女投来的目光，“我们还是看书吧。”

“看书？书有命重要吗？”百里遥两手搭上少年的肩膀，态度强硬，让他看着自己，“你想不想活？你只能回答想或不想。”

池鹤春再次避开，淡淡道：“听天由命罢。”

“混账！你师尊的仇还未报，你居然敢说听天由命？”百里遥将他的脸强行掰回来，“你看着我！认真回答，想或不想？”

少年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不，想。”怎会不想？可即便说了想又有何用呢？徒增烦恼罢了。

百里遥气极，愤愤道：“你真是可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少年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目光呆滞送她远去。

白鹤闻声赶来，伸手拦住百里遥，“你怎么了？”

少女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愤然道：“你也一样可恶！”

白鹤一惊，很是无辜，“我什么也没干啊！”

百里遥瞪他一眼，手一挥，将书斋的烛火全熄了，一晃眼，人消失了。

“哎！”白鹤无奈道：“哎呀，鹤春，我的好师哥，你干了什么好事，让她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