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起
桃屋被吓坏了,白鹤轻轻抚摸它顺滑的皮毛,柔声道:“好桃屋,不怕了。”
红衣男子努嘴道:“喏,我说了吧,桃屋就在这里,我只是好心,来帮忙报个信儿。”
少年警惕道:“你怎知桃屋在此?”
“珍品阁是皇都城里最大的妖阁。小兽丢了,八成就在这里喽。”
钟离脑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不大舒服的感觉,“你是如何得知桃屋丢了。”
“我啊,是皇都的百事通。”男人满眼得意,“皇都里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纱帐里,男人悠然的品着茶,少女冷声道:“嵇叔夜,给我个解释。”
男人愣神,而后缓缓道:“这就来。”手轻拂开纱帐,眉眼含笑,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厮们让出一条路,门外一个男人,身材高挑瘦削,穿着武夫的衣服,直奔他们,问道:“你们谁是这里的老板?”
嵇叔夜赔笑道:“抱歉,是在下。”
高瘦男子态度温和,“哦,我前些日子在贵阁买的鼠兽不见了。有人提议让我来找你。”
闻言,少年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趁他们没注意,悄悄离了人群。
嵇叔夜也很无奈,珍品阁周围近日忽然多了许多精怪,不知是被什么吸引来的。
他向男人鞠了一躬,小声道:“十分抱歉,你去珍品阁附近看看,说不定能找到。”
男人拱手道:“行吧,也请贵阁帮我找找。寻回与否,我都会付劳钱。美娇娘生了孩子,宝宝没见母亲,连奶也不愿喝。拜托你了。”
小厮急急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吴寸趾听的不耐烦了,领着伙计们,直接闯了进来。
红衣男人勾唇一笑,目的已答,功成身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伙计们乌压压的走来,把正欲离开的瘦高男人挤在一旁。
吴寸趾气势汹汹,大声道:“姓嵇的,你我从来都是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只要你把蜜蜂还来,我立马就出去。”
少年摸着梯子上了楼,果然,上面的精怪更多,躺在长长的廊上,七倒八歪,似是醉了。
他小心翼翼,避开这些精怪,往里走去。
廊旁有许多房间,都没有点灯,黑漆漆的,直觉告诉他,继续往里走。
嘭!
什么声音?少年停脚细听,精怪们的呼吸声深深浅浅,再没有任何声音。
他继续向里走去。
嘭!又是一声,这回他听清了,声音的源头,是最里面那间!少年快步奔去。耳贴在门上,嘭!嘭!嘭!吱呀,他推开门,掐诀,指尖燃起的细小火焰,将房间映亮。
嘭!少年低头,有东西被关在眼前的箱子里!少年拨开卡扣,打开一条缝,箱子里黑俊俊的,隐约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动,但他什么也看不清。
少年将指尖伸进缝里火焰在箱子里跳动,依旧什么都看不清。
黑色,精怪,集结,这难道是……
水脉!
要赶快告诉他们!少年合上盖子,快速搭上卡扣。起身准备离开,一人站在他身后,是他?
红衣男人背着手,盯着他,眼神阴鸷,“本来想走的,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待他说完,少年的枪已经握在手上,许久没亮相,归一枪激动的直颤,迫不及待了。
红衣男子负手后退数步,“一来就打?不问问我是谁?”
少年猛的一踏,枪向红衣男子刺去,在暗色中划出一道灿色金丝,冷声道:“废话少说!”
男子轻巧一闪,躲开了。
少年出枪速度极快,又是一□□来。男子没躲,枪头距离他的脖子不足一寸时,腰腹一旋,转到少年身后。
遭了!他的目标是水脉!
待少年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箱子被男子打开,他看着少年,挑眉一笑,眨眼间,消失不见。
箱子开了,水脉似久幽地下忽见阳关一般,如获新生。迫不及待的,向四周窜去。
这下彻底完了。
周遭的精怪醉了,醒了,疯了,狂了。
它们仿佛失了神志,不顾一切的,朝水脉涌来。
少年欲抱水脉逃跑。但这厮滑溜溜的如泥鳅一般,根本握不住。它看到其他精怪如此热情的向它奔来,还乐呵呵的以为别人来找它玩儿呢。
该死!这水脉怎生的如此蠢笨!少年没法,只能硬着头皮跟这些疯了的精怪打斗,祈祷楼下那几位快一些发现这里的异常。
实际上,楼下也没好到哪儿去。水脉一出来,楼下的精怪们犹如疯了一般,见人咬人,见鬼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