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图请命
降初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的问道:“父王,皇宫里那么多漂亮的姐姐,您为什么只喜欢母后啊?”
巴拉笑眯眯道:“因为你母后最漂亮。”
“可是,儿臣以为琪琪格比母后好看啊。”
“嗯——”巴拉拖着长音,摇头道:“琪琪格没有你母后好看。”
降初坚持道:“儿觉得,琪琪格很漂亮。”
一旁的侍者,忍不住说道:“降初王子,国主爱王后,所以在国主心中,王后是最美的。”
降初仰头望着侍者,道:“我也喜欢琪琪格,所以我觉得琪琪格是最美的。”
巴拉摸着小儿子柔顺的头发,笑道:“傻孩子,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降初一脸疑惑,“什么是喜欢?”
“喜欢是镜子里看人,只要见到她就能让你欢呼雀跃。”
降初似是明白了一些,他又问道:“什么是爱?”
“爱是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你面前,你就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
降初点头道:“父王,儿好像有些明白了。”
巴拉在小儿子脸上“啵”,亲了一口,搂着他道:“我的小降初啊,真是聪明。”
巴拉那么喜欢小儿子,很大原因是因为他长得像母亲,爱屋及乌。王后也最爱降初,爱他烂漫天真,纯洁无暇。以至于降初十岁了,性情行为还像一个小孩。
一个侍卫急急小跑进殿,大叫一声,“报!”
巴拉有些许不悦,道:“什么事?”
侍卫跪下,身体颤抖着,小声道:“宫里忽然闯进来一个大汉,说要见您。”
巴拉没有听清,竖起耳朵蹙眉问道:“谁?”
人还未见声先闻,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是我!”
一个男人,身材高大,披发长及腰间,肌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眉眼间尽是凌厉,左手拇指上一个蛇雕玉扳指,颈上的金饰精致典雅,上身未着寸缕,下身……是蛇尾。
巴拉见他,惊愕不已,喃喃道:“他……”
侍者提醒道:“陛下,这是升卿大人。”
“哦!哦!大人!”巴拉突的站起,殷勤的跑下王座,停在升卿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巴拉自小养尊处优,手掌肥腻流油,升卿强忍着恶心,微笑道:“国主,我是来助你解决烦恼的。”
巴拉的嘴咧到耳根,笑道:“大人,怎好意思麻烦您呢。”
升卿艰难的抽出手,正色道:“听闻贵国百姓近日怨声四起,大雪漫盖,民不聊生。”
巴拉佯装痛苦,掩面而泣,哽咽道:“国库已空,吾实是没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受难。”
升卿朗声笑道:“我有一法,能解国主之忧。”
巴拉一脸期待,看着他,道:“请开尊口。”
升卿眼里泛起光芒,朗声道:“攻下夫诸,用其物资,养两国之民。此则,百姓乐乐,众生无虞。”夫诸走后,他沉寂深潭之中长达千年。许久没打过仗,近日重新出世,正好拿它练练手。
升卿说的正是他想做的,但,他仍心存顾虑,犹豫道:“这……本国之难却要祸及他国……”
升卿双眼明亮,见怪不怪,道:“这有何?三神创世,本无国界,资源分配,更无界限。何有我你之分?”发动战争需要一个能以服众的理由,自己说了出来,他竟敢不领情?
巴拉很是狡猾,由天神来让他的行为合理化,他表现的很是为难,道:“这……此行怕是有违伦理……”
升卿反驳道:“此举救国救民,违何?错何?”
巴拉终于说出最关键的问题,他打不过夫诸。“凭我一国之力,怕是……”
升卿大笑一声,道:“我来此,目的就是助阙沙百姓脱离苦海。”
“如此,如此!来人,给大人上最好的菜!最香的酒!”巴拉大喜,擡脚一连跨过几级玉阶,二十五年了,他从未有哪一天像今天一般,在这王座上坐的如此舒服,如此踏实,他巴拉,要为阙沙族一洗前耻,扬眉吐气!他将永载史册,成垂名万世之雄主!
巴拉兴奋极了,大手一挥,满腹豪情,吼道:“传舞姬!”
皇宫大殿,阙沙国国主一反常态,酒肉流连,一夜笙歌。
***
皇都,司空府。
司空图上午研究了半日兵法,下午在院中练了半日基本功,这一日就算过了。
晚上,照着月色,去了一趟长公主府。一开始府里的下人还热情的接待他,但一听他说,是来找前段时间御水阁处失散的鼠兽时,态度便冷了下来,开始逐客了。
小厮冷声道:“公子请回吧。”
司空图不走,他不求能找回来,他只想知道美娇娘的下落,他态度谦和,道:“劳烦相告,我家小兽到底去哪儿了。”
小厮一脸无奈,道:“抱歉,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人身份低微,只是一介打杂的,什么都不知道。”
司空图退而求其次,他只求小兽平安,“它还活着吗?”
说话声吵醒了正躺在树上睡觉的百里遥,她一脸无所谓,道:“如果在御水阁周围没有寻到它的尸体,那就是还活着。”
闻言,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司空图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多谢。”转身离去。
他又去了堂溪府。皇都坊间传言,阙沙国一场大雪连下了半月,大雪封山,百姓们缺少食物,冻死的、饿死的、病死的……总体情况不容乐观。国主虽未下令,但阙沙民众自主组建了一支民兵队,向夫诸发起进攻。
最可怕的时,这是一群亡命之徒。反正进退都是死,不如攻入夫诸,放手一搏。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边境的一座城池被攻破,他们抢夺粮食,俘虏百姓,自封为两国边境的王。
他不知国主是何想法,但,夫诸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出兵只是早晚的事。堂溪旭的腿伤尚未痊愈。他想上门谋一个机会。不求官,当一个小兵就好。
他叩响堂溪府的门。
嗒!嗒!嗒!
吱呀,门开了一条缝。小厮透过门缝,提个灯笼照他脸,心里骂道,怎又是他!
但嘴上还是恭敬的,他亲切问道:“司空大人,这么晚了,您来这有何贵干?”依旧是开一条缝,丝毫没有想放他进来的样子。
司空图扒着门缝,不让他关上,“我来找舅哥,你给我开开门。”
小厮有些不耐烦,温声道:“老爷不在,国主召他入宫议事去了。”
司空图道:“我看着他进来的。”他的确看见了,只不过,他远远便见得堂溪旭脸上躁郁之气盘旋,故而在门口等了一刻,才敲门。
小厮无奈道:“好吧,只是老爷今日情绪不佳,您说话要小心些。”不然,又少不了一顿打。
终于是开了门,把他放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