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辞镜花辞树(二)
“醉仙楼,醉仙酒,醉仙楼喝醉仙酒!”
小倌们架着扁担,一坛坛酒整整齐齐的摆在高台上。
一个小厮,穿着红裤红褂,戴着红高帽,站在台上,大嗓门将九街六坊全招了过来,“今儿个是小楼开业满月!掌柜的搞了个活动。当场作诗者,若其诗能让大家满意,则得醉仙酒一坛!”
台下一位穿着粗布长衫的老者闻声而来,“诗作了,酒能白拿么?”
红色小厮红着脸,似是醉了,笑盈盈道:“老先生,只要您作的诗让大家伙都满意了,小楼白送您一坛!”
“白送!”那围众可来劲儿了!争着抢着要作诗,把刚才的长衫老者挤了出去。
“我先来!”说话的,是个身体滚圆的中年男人,他蹙眉抿紧嘴唇,掐着脖子,清了清嗓子,“嗯哼嗯哼。”
只见他一手负背,一手薅须,一脸深情的看着红色小厮,声音沉醉而富有喜感,“醉仙楼有醉仙酒,引来街坊争先瞅,今日谁人腹入醑,醉仙当是刘老九!”
吟毕,他咧嘴不好意思道:“见笑,见笑,嘿嘿嘿!”
红色小厮丝毫不乱,笑眯眯的问台下人,“诸位觉得,这位爷诗作的如何呀?”
底下一包着花头巾的大娘脸直接笑成倭瓜,“打快板呢?这哪算是诗啊?”
刚才那位老先生又挤了进来,崎岖的手指指天骂道:“有辱斯文,狗屁不通!”
底下人亦附和喊道:“下去!换下一位!”
男人不满,叉着腰昂头抗议,“我的诗怎么就不好了?!”
崎岖的手指向他,“太过通俗!”
男人不以为然,反驳道:“怎么就通俗了?国主说了,要雅俗共赏,怎的,你这老头儿想违抗圣旨?”
崎岖指头怒骂:“你…竖子不可教也!”
男人还想怼他,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老九!你婆娘到处找你呢!”
圆滚男人收起凶恶的面容,麻溜滚了。
红色小厮啪啪连拍两下掌,把底下人的目光再次吸引过来,“诸位,今儿这酒可是一坛未动,可还有要作诗的?”
人群中走出一位青衫绿冠的年轻男子,“我来!”
“青衫楼下遇醉仙,仙人问道黄梅天,吾子无方贵雅丽,来道山河鹧鸪先。”
红色小厮笑道:“诸位,此诗如何?”
底下叽叽喳喳,高谈阔论,赞扬与斥骂,交杂在一起,讨论酒的去处。
百里遥寻了大半天,从黑夜到白昼,都未见到颜辞镜的踪影。她最先想到的是大蛇,也就是升卿。但,颜辞镜不在他那儿。他能去哪儿呢?
除了升卿,她还真想不到他能去哪儿。他们几个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但百里遥却不十分了解他。他的所有情绪和心事,都被藏在笑脸之下,无人洞察。
他们这个团体中,颜辞镜一直算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他本身实力不强,除了懂几本破书之外,别无用处,因而,他可有可无。因为拖着钟离这层关系,他才跟着待了这么多年。
他可真够麻烦的。若不是顾及昧姐,她真想直接将他杀了,省的平添烦恼。
他到底去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