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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169章(1/2)

第169章 第169章

“我赢了。”

凤阳阁四周仍被火海包围, 火舌卷舐宫门,烧到中庭的池水处渐渐停息,一弯池水之隔, 池水之外是半片焦土,里面仍是雍容景象。

雨已经停了,春夜的雨裹挟着火,再被冷风一吹, 更添肃杀之感。

凤阳阁内一片安静, 虞欢收回剑,顺手向前抛出。

“当啷”一声,长剑就摔在为首那禁军头领的脚下,那禁军头领却仍是如临大敌, 死死盯住她。

云青从外面进来, 禀道,“殿下,沈将军到了,正带人在宫外灭火。”

虞欢点点头,目光略过禁军头领,扫向他身后那些明显不知所措的禁军,“他已经伏诛, 你们若是束手就擒, 今夜之事,我不会追究;但你们若还执意站在这里, 等同谋逆,杀无赦。”

话音未落, 地上便响起一片兵器落地的声音,后面的禁军束手就擒, 被左武卫带离,暂时看管在别处。

只有先前那名禁军头领没动,他见叫不住手下的人,干脆梗起脖子,怒视虞欢,“你这妖妇!还陛下命来!”

说着,他冲上前来,照着她的方向一刀劈过。

虞欢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武人暴起的速度太快,她闪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劈中。

情急之下,她抄起旁边的琴,撤身的同时挥琴挡在身前。

忽然,破空传来一道疾风,疾风入肉,有很钝的声响。

那禁军头领向前挥刀的动作被迫中止,僵在原地,两只眼睛瞪的快要突出来,身子晃了一晃,“咚”的一下栽倒在地。

随着他倒下,虞欢看到他后背扎着的一杆长矛,鲜血顺着被洞开的碎甲淌出来,很快蔓延到地上。

脚步声急奔,沈岭快步进来,见她毫发无损,才算放心。

跟着看了一眼一旁的张拂。

张拂脸色发白,但不像是被眼前景象吓得,更多的是惊愕,忧虑,懊悔,以及……绝望。

沈岭没有再多看,径直走到虞欢身边,低声道,“外面的火已经扑灭了,重骑兵把守住宫门,我的人把守在各个要到,冯统领控制住了那边局面,消息没有漏出去,你呢?怎么样?”

虞欢摇摇头,“这边无事。”

空气里还残留着大火燃烧过后的烟火味儿,她放下琴,向外走,“这边留左武卫就好,跟我去个地方。”

沈岭没有问,只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出去。

在经过张拂身边的时候,虞欢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还能再见他最后一面,要去吗?”

张拂擡手抚上小腹,缓缓点点头,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哑,“有劳殿下。”

从凤阳阁到椒房殿,一路上都变得畅通无阻,但虞欢却并没有走最平坦的那条路,而是中途折去一个方向,走向天桥阁道。

还没到近前,就看到阁道中间似乎等候着一群人,在那群人身前身后,又各有一支人马拦截在那里。

虞欢走在最前,见状停下脚步,向后看一眼看似被簇拥住实则是被看管起来的张拂,“奉命把守在那里的,是令尊吧。”

宫变一事最为严密,能够参与其中执行计划的,都是身边亲信。

虞娑罗在宫内除了能用的禁军,就只剩下这个张侯。

张拂眸光闪动,知道至此大势已去。

虞欢见状,感慨一声,“张家从前也算大族,可惜令祖父识人不清,为人陷害,张氏就此一落千丈,但世家大族总还是在意昔日荣光,此番出了一位皇后,自然要以全族之力尽力托举。此事若成,张氏就此扶摇直上,若败……”

她回身,向着天桥阁道那边,擡手,做出一道指令。

锋芒一闪,远处有人中刀,跪在原地,跟着低下头颅,想来已无声息。

余下的人被带走,这处专为她准备的杀机陷阱就此拔除干净。

虞欢没有继续向前走,转身折回去,仍是沿着主路向椒房殿的方向。

她听到了张拂压抑着发出的悲声,但她没有回头。

到椒房殿时,看着一地木头残渣,虞欢稍有些意外的一挑眉。

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兵把守在各处,看这阵势,是一来就给了里面的人不小的冲击。

再往里走,冯雨得到通报,迎出来,“殿下。”

虞欢微微颔首,“他怎么样?”

“寻死过一次,被我拦下了。”

虞欢点点头,“带我去见他。”

虞娑罗被看守在里间,顶着一头淤血,桌案上放着一截裁裂的衣袖,上面依稀是一封血书。

看到虞欢进来,虞娑罗摇摇晃晃站起身,“她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虞欢不答反问,“你自尽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以后要怎么办?”

她的目光落在那封血书上,并没有拿起来看。

虞娑罗满眼颓然,“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虞晃容不下我,你也不会容下我,我既不想做傀儡,总要赌上些东西。但她……还有我们的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不想她再被我连累,我求你……我求殿下,给他们一条生路。”

“你想见见她吗?”虞欢忽然问。

虞娑罗猛地擡头,眼中神色挣扎数番,摇头,“不,我不想见她。”

但内室忽然多出一道女声,“可是,她想见你。”

虞娑罗瞳孔猛地一缩,“这里危险!你别进来!”

虞欢则直接走出去,在经过张拂身边时,轻声道,“天亮之前,你们都还有时间。”

她走出去的时候,外面又下起雨,沈岭等在门口,见她出来,立即上前,道,“只留他们两个在里面,真的没事吗?”

虞欢没有回答,而是示意他向外看,“你看这场雨。”

沈岭的目光顺着她的话移过去。

春雨淅淅沥沥,绵绵不绝,天边时不时滚过雷声,但若是走在这样的雨幕里,并不会觉得雨水有多砸人。

“这场雨过后,天气更暖,田里的庄稼也会长得更好,等到秋日,庄稼丰收,今年也一定会是个丰年。”

沈岭仿佛看到秋天地里的一片金黄,“我想也是。”

“走吧。”虞欢迈步走入雨幕。

沈岭接过云青递来的伞,打开撑在她头顶,“我们去哪儿?”

“文德殿。”

……

太阳照常升起,三百声街鼓敲响,从前向后迢递。

雨过天晴,日头经过一场春雨的洗礼,愈发明亮,夺目。

今日的早朝和以往没什么两样,朝臣相互寒暄着走入宫门,来到文德殿前,等待殿门开启,早朝开始。

然而在进入文德殿后,唱喏声结束,那个本应该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今日却反常的站在龙椅下首。

“陛下……这是何意?”颍述最先问出。

其他人也纷纷询问,并恳请虞娑罗坐回龙椅,他们还有事要奏。

虞娑罗站在龙椅旁边,看着阶下众臣,忽地想到自己刚刚被推到这个皇位上时,第一次上早朝的情形。

他身穿龙袍,因着是临时赶制,很多地方都不合身,穿在身上有一种别扭的畏缩感,但他不敢提,只能局促的坐在那里,看一旁的虞晃发号施令,再在末了做出决定的时候,示意他点个头。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噩梦一样的人早就消失了,可留给他的阴影,仍然时刻存在,然后转换成另一个人的影子——琅琊公主——监国公主,虞欢。

她看似尊他为帝,却又坦然的分走他的权力。

她是悬在他头顶的刀,是没有落地的另一只靴子。

他闭了闭眼,“……朕,有话要说。”

罪己诏和退位诏由他亲口念出,字字真心,句句泣血,群臣听后无不惊愕,但虞娑罗却越念越轻松。

他想起昨夜的最后,虞欢递给他一杯酒,那时候他以为是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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