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王希蕴拿着帕子的手一抖,差点掉到河里,她稳住心神转向男人,见他还在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神情不似在玩笑。
不管她和时遇是什么关系,在这种情况下王希蕴显然没有将情况告知的理由,更何况男人此刻看着她的样子不似在开玩笑,甚至有可能将她的作用误会成另一种,不管怎样,王希蕴都没有对他笑容以待的理由。
她面上的温和卸下去后的冷脸是十分有威慑力的,王希蕴肃着面容,不紧不慢地将手中布子抖了两下水,一言不发的盯着男人的眼。
直到身后传来其他人前来的声音,男人面上浮现出近似于慌乱的神情,还需要和他一同去淮州做事,王希蕴无意和他搞僵关系,看差不多了就收回目光,垂眼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你可以再问一遍你的问题?”
男人在她收回目光后松了口气,咽了口口水,再次发问:“您的身份是……?”这一次,他的疑问听起来要友善得多。
王希蕴也回之以微笑:“我是画神师,同你们一样,前去淮州打探彭远山的事。我收拾好了,您自便。”说罢不管男人是什么态度,拿着东西率先离开。
回去路上碰到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刘涛,只是他好像没认出来她,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王希蕴只好收起打招呼的打算,独自回了马车上。
时遇并没有睡觉,手上拿着本书随意地翻着,王希蕴看他精神气还好,便把另一份洗漱的用具扔给他——既然不打算树胶,那就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时遇挑挑眉,依言下了车,王希蕴拿起他方才看得那本书,讲的是淮州一带风土轶事,随意翻了几下,却瞧见个还挺有意思的故事,便拿起来细细地看着。
没过多久,时遇回来了,王希蕴看他表情不太好,想来是过程不怎么愉快,联想方才那人问自己的问题,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那些人冒犯你了?”她含笑开口,将那本书递过去,方才那个故事她已经看完了。
时遇眉间有着显而易见的褶皱,他勉强勾了勾唇,接过书随意打开了一页并没有看:“没有,只是有几人不太懂规矩,我已经教训过了。”
王希蕴默了默,见他没有说明的意思,只道:“那便好,给我说说你们前些日子调查到的结果吧。”她转移话题道。
于是时遇放下手中的书,稍稍想了想:“从你那里拿去了那方匣子之后我就去了青司,他们看了之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但真实性还需要验证,我便同另外一人一齐去了趟淮州江穆,也就是明面上彭远山安度晚年之地。”
“结果呢?”他们现在出现在前往淮州的马车上,已经说明了结果并不乐观。
果然,时遇搓了搓书页:“我们辗转找到了彭远山在江穆购置的房产,去了却发现那里住的是另一户人家,我们调查了许久,确定这户人家和彭远山没有半分关系,也就是说,”
“彭远山,失踪了。”
王希蕴注意到时遇说的是失踪这个词,确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人能说明彭远山确实死亡。
“最后一次确切地有人见到彭远山是什么时候?”王希蕴问道。
“年前,十一月二十三,他上疏致仕后,从原来的居所搬离时,旁边的邻居见过他。”
“十一月,这样的话时间还算能对得上。”原本王希蕴觉得在那个名单上彭远山得名字太过于前,但最后一次见他已经到了十一月份,那就勉强说得过去了,否则邻居与他相处多年,换了个人不应该认不出来,“他的邻居是哪位?”
时遇沉吟了片刻,直到王希蕴擡头看向他,他才缓缓道:“那人姓林。”
王希蕴呼吸一顿,很快明白过来时遇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齐弈年的母家也姓林,且在江淮一带家大业大,而彭远山任职期间的邻居姓林,这未免太过巧合。
“不过我调查过,他只是林家很远的一支,与本家也多年没有联系,不一定就有问题,具体的还得我们到地方后再去查探。”
王希蕴点点头,也明白不能凭借主观臆断乱下决定,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现在淮州任职的画神师是哪位?”
“李辞。”
王希蕴想起来了,当初许清和李辞一同被选为前往淮州的画神师,只是后来许清发生了一些事,导致再没机会回淮州,这位李辞只好独自启程,算算时日,也在那边呆了小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