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齐弈年在说完这句话后,他身后便有一士卒将刀刃搭在了他脖子上,就搭在从前被时遇割伤的那道还没好的疤上。
“别动。”那人的大齐话说得并不是很好,但时遇和陈玉戈都听懂了。
“放下武器,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那士卒用了点力,一缕艳红便从齐弈年脖颈上落下。
时遇看他手下动作不轻,齐弈年面上也是惊讶茫然皆有,一时竟拿捏不准这是齐弈年安排的戏码还是这士卒不懂事,但还不待他细想,陈玉戈已经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刀,为保齐弈年安全,时遇思忖几息后同样丢下了手中武器。
很快便有残兵上前将他们双手捆住,期间有好几个人趁乱给他下了黑手,时遇一声不吭都受了,而后被他们押着往月延营地前进。
活了两辈子,时遇还是第一次被俘虏,还是以这样的情景被俘虏,一时心下五味杂陈,忍不住看了一眼罪魁祸首。
却见一眼就看见了齐弈年脖子上的伤口,那人没留手,到现在血还在不停往下流,时遇看的眼疼,一时想讥讽的话堵在嘴边,甚至开始怀疑是否是齐弈年将他们今日的行程暴露出去的。
毕竟这行为太危险,稍有不慎便会牵连周边几个村落,更何况李家村还是陈玉戈母亲的故乡,齐弈年就算再丧心病狂,好歹会顾念着陈玉戈,应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想来是他们这几日掉以轻心,才给了月延人这个机会。
罢了,现下最重要的是揣摩月延的下一步动向,想方法从月延逃出去,否则以他们的身份,就算不死在月延,为人质也会让大齐为难。
若是回了月延营地,只怕就不好走了,最好是在路上就想办法脱离控制,时遇清楚齐弈年与陈玉戈的本事,只要他们中有一人能挣脱开来,就有不小的可能解决这余下的十几人。
这时他却听见了跟在他们后面的两个月延人的交流。
时遇前世在西疆待了多久,就和月延人打了多久的交道,自然是能听懂月延话的。
“这几人都是什么身份?”
“左边的那个是他们的大将军,好像还是大齐皇帝的孩子,右边那个是陈家儿子,中间那个好像是个副将?”
“人质有那个大将军不就够了吗?这另外两个留下干什么?方才这两个人合伙可将我打疼了。”
“你想干什么?那个陈家儿子以后可还是有用的,你别把人弄坏了。”
说罢,两人的交谈停下了一会,片刻后另一道声音响起:“真烦人,那我收拾收拾中间那个总行了吧?本来只打算打一顿就好了,现在既然只能动一个,那就只能用别的方法收拾他了。”
话音落下,一阵刀刃刀鞘相接之声,时遇心觉不妙,侧目看去那刀已经直直往齐弈年心口捅去!
艹!
时遇忙一脚朝那人踢去,可他距齐弈年本就较远,此刻双手被缚住更是动作不便,只怕是踢到了那刀也已经插进去了。
偏生齐弈年听到动静才要回身,若真让他转过来了那本来只能插进后背的匕首只怕要捅穿心窝。
“滚开!”时遇两厢顾及不住,危机时刻,陈玉戈竟猛地往齐弈年方向一撞,将他从刀口撞开,时遇趁机一脚踢向那人握刀的手,将那人直接踢得脱开了手。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片刻后才有人反应过来,挥刀向他们袭来,时遇迎刃而上,借着她们的刀刃斩断了束缚住自己双手的绳索,三下五除二便将冲他来的那几人处理,回身再看,齐弈年与陈玉戈也同他一般解开了双手。
时遇不再犹豫,上前同他们一起,费了一番功夫将余下的人解决掉。
待一切尘埃落定,时遇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身,齐弈年正按着自己方才被割伤的口子。
“嘶——“他似将自己弄疼了,下意识松开手,却又想再摸一摸。
时遇看得皱眉,上前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腕,低喝道:“别动了。”说着从自己衣衫上扯下一条布带便要往他脖子上缠好给他止血。
齐弈年却一下子躲开,戒备地望着时遇,接过那条布带一下一下往给自己包扎。
时遇看得发笑,此刻也没揍他的力气,干脆学着陈玉戈的样子坐在地上休息:“你还防备我?你哪来的脸?”
齐弈年没看他,只盯着地面,闻言毫不退让:“说得你像是什么好东西,我防备你难道不应该吗?省得你暗中捅我一刀子。”
……啊?这是我的词儿吧?
时遇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当下震惊得目瞪口呆。
齐弈年见状轻哼一声,坐到路对面,看向时遇疑惑道:“你从前不也拿刀子划我,为什么这次要给我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