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潭恩刚才问你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千亿,你是不是见到了旧情人一时心软,又想着和他旧情复燃了?”
‘段清言’死死抱住宫千亿的手指,大有他不回答就一口咬上去的架势。
宫千亿被他萌得心软了,连他那副拈酸吃醋的刻薄样都觉得可笑得要命。
“我怎么可能会想要旧情复燃,他们对我来说,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罢了。你平时闲的没事干,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听到宫千亿这么说,’段清言’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既然是这样,那你干嘛还要跟他好声好气地说话?直接杀了他不就行了。”
‘段清言’藏在宫千亿的怀里,把他俩见面时说的话全听了个全。
“你不是恨他入骨吗?干嘛还要留着他的性命?果然还是余情未尽,不忍心动手了吧!”
说着,他又开始生气起来了。
宫千亿被他一番胡搅蛮缠搞得有些头痛。
这要换作是原装正版的段清言,早在问出第一句的时候,就被他一巴掌推到一边自个儿凉快去了。
但问这些的是小段清言,宫千亿也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我当然恨不得他死,但只是杀了他太轻松了。
我要让他体会到我所承受过的痛苦,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之后再慢慢折磨至死,这样才能消除我心头之恨。不止是他,还有柳怜兮……”所有背叛过我、欺辱过我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宫千亿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半点恨意。
然而却正是那种平静,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段清言’满意地点点头。
“你说得没错。好吧,那就先留他们一条贱命。”
‘段清言’终于放开了宫千亿的手。
宫千亿看着’段清言’那副得意的小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然后呢?你就为了这个才特地跟着过来的吗?”
“当然,你实在太没有身为我的契约者的自觉了,所以我必须得亲自过来提醒你,你是属于谁的东西才行。”
“我要是不记得了呢?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魔域出不来,就算我在这边做了些什么,你也根本没办法阻止吧?”
宫千亿故意上下打量了‘段清言’一番,语气中的嘲笑极为明显。
‘段清言’脸色一黑,然后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高兴起来,笑容里还着一丝狡点的得意:“谁说我没办法的。”
“嗯?你想做什么?”
宫千亿大概看出来‘段清言’的想法了,好笑地看着那娇小玲珑的尺寸:“变得这么小只,想做什么都做不到吧。”
‘段清言’一点也不恼,看着一无所知的宫千亿,只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呵呵,是么,那就试试吧……”
孟子期自从见了‘段清言’之后,就再没办法忘掉那人的模样了。
那张跟宫千亿别无二致的容貌,就像在他心里点起了一把火,烧得他坐立不安,神思不属,做什么都没办法专心。
那张脸,还有那个声音……
都跟师弟的一模一样!
但是有可能吗?
这世间竟有相似到这地步的两个人?!
想到宫千亿,孟子期心一痛,顿时百般滋味涌了上来。
当初他见到宫千亿被人玷污了清白,震怒之下深感受辱,只恨不得从此再与他没有半点瓜葛才好!
后来过了些日子,他慢慢冷静下来,心头的怒火也没那么深了,只是仍有根刺扎在心里,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本以为宫千亿对他是一心一意,没想到他竟做出与人茍合的丑事。
这无异于是当众给他带了一顶绿帽子!
心高气傲如他,如何能忍受得了这等耻辱!
孟子期只顾着指责宫千亿背叛他,却不想想他自己先变了心,一边维系着和宫千亿的恋情,一边又跟柳怜兮纠缠不清。
他这种人,说好听点是多情风流,实际就是自私虚伪,既要当姨子又要立牌坊,从来只会指责别人犯错,把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
孟子期余怒未消,又在柳怜分刻意安抚引导下,不听任何跟宫千亿有关的消息,时间一长,竟渐渐忘了宫千亿还在牢里关着。
等他再一次想起宫千亿这个人的时候,就得到宫千亿已在牢里自尽的消息。
人死为大,孟子期想起宫千亿往日的好处,心又不由得软了。
师弟临死前,我竟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现下想来,当真造化弄人啊。
如今见了这和宫千亿长得一样的‘段清言’便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渴望,总想跟他说上两句。
孟于期在院子外徘徊许久,终于看见‘段清言’从屋里走出来,便打起了精神望过去。
阳光落在那人的脸上,似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晕,愈发衬得那肌肤莹白细嫩。
宫千亿本身生得极好看,苍云出岫,白鹤立雪,自有一番不染俗尘的风骨,不然也不会让段清言念念不忘,一见动情再见倾心。
原先他一头青丝,看着还有几分属于凡人的柔软温润,仅仅只是比旁人都要好看上几分罢了。
但如今鹤发披散肩头,颈间赤红的纹路妖冶神秘,再加上那如冰如霜的冷漠神情,竟好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般,高不可攀,平添了许多禁欲色彩。
此时他神色冷峻,孤高清傲,偏偏眼角却不知为何染了一抹薄红,墨黑眼眸水蒙蒙的,像刚刚哭过似的,无端多了些脆弱旖旎的媚意。
这便让那不可褒渎的高傲里,多了几分惹人涎的妩媚,叫人心痒难耐,气血翻涌。
孟子望着这样冷冰冰的宫千亿,只觉得那张看惯了的脸有种别样的风情,叫人移不开眼睛,一时竟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