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死亡

“轰......”

一声炸雷后，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周围。

常君缓步走到直升机旁边，直升机的门虚掩着，并没有被关死，伸手一拉就打开了。

“青荃？”常君抿了抿唇，轻声呼唤到，“青荃？你在里面吗？我来找你了......”

直升机里一片安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青荃，你跟我回去吧，万一还有别的办法呢？”常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雨好像下的更大了，劈了啪啦的砸在直升机上。

一根发带掉落在门旁边的地面上，已经被雨水打湿，沾染上了泥土，“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别躲着我，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没有办法了......”青荃的声音很虚弱，从黑暗深处传来。

直升机里面被堆了很多东西，将座位和道路全都堵住了，从门口甚至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你别动！我进去找你。”常君抿了抿唇，伸手去一点点挪开摞在上面的东西，“有什么事儿我们好好说，我相信没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

青荃似是听出来常君在挪动那些东西，猛地拔高声音，打断了常君的话，“你别进来！”

常君的手一顿，他擡头，透过箱子的缝隙往里看。

里面一片漆黑，但常君知道，青荃就在那里。

“你别进来，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他用力喘息了几口气，似是很痛苦，“没办法解决了，我知道，我能感受到，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你......”常君喉咙有些紧，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马上就要到二十分钟了。

“别难过，”这时候，反倒是青荃反过来安慰他，他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能在死亡之间见到你，已经很好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常君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但青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知道你已经忘了之前的事儿，但是那不重要，我已经尽我所能帮助你了，在档案室的资料中，你应该能知道我是谁，”青荃苦笑了一声，“可惜......到现在，我都不敢告诉你我到底是谁，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他的声音伴随着雨滴敲打直升机外壁的声音，此刻竟然是让常君放松下来，他靠坐在驾驶座上，箱子咯的他有些不舒服。

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风一吹，有些冷。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青荃动了动，碰到了身边的东西，发出细微的声响，“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发现你们了，快点儿离开这里吧。”

“那你呢？”常君皱了皱眉，放松下来之后，浑身的肌肉酸痛，像是跟谁打了一架似的。

“我？”青荃似乎又笑了，声音一抖一抖的，“你知道堕落种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吗？”

“会变成什么？我好像......从未见到堕落种死亡，我以为......”

“你以为堕落种是永远不会死亡的生物吗？”青荃笑着接话，“我以前也以为是，但......我想我现在要死了。”

常君抿着唇沉默了。

“堕落种死亡之后，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青荃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疼的想吐，“我之前见过一个水生堕落种，它死后变成了泡沫，太阳一晒，就彻底消失了，至于我会变成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但......”

喉间溢出鲜血，青荃抿着唇，想要把那股腥甜压下去，血液呛咳进鼻腔，鲜血从唇角和鼻子一起留了下来，他胡乱的抹了几把，红色的液体蹭了一脸。

“但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死亡。”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常君几乎听不到。

“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看到？”常君的声音有些哽咽了，眼中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雨水往下流。

等了很长时间，就在常君以为再也等不到回答的时候，青荃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他的声音很微弱，如果不是常君一直竖着耳朵留意的话，可能都听不到，“我就是......觉得......这样悲伤的场面，你不应该......不应该经历，我说......我说不想让你跟过来的......我的存在是不为这个世界所容纳的，我......我想看一眼那片湖......”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的常君几乎听不到了。

猛地擡手，戒指一闪，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着那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抽了过去。

东西劈了啪啦落了一地，常君从一片狼藉中，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青荃。

“青荃......”常君将那些碍事儿的东西全都扒拉到一边，几步走到青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