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信
岑桑靠在桶边,双手紧握桶沿。
她警惕地看着牧云,不清楚牧云来是要做什么。
“娘。”
岑桑喊了一声,“不知娘夜晚来有什么事,请容女儿先把衣服穿上。”
牧云并未离开,她慢慢走到桶边,垂眸看着紧张的岑桑,“你哪里我没有见过?咱们母女之间客气什么?”
岑桑没有吭声,虽然牧云说的冠冕堂皇,但她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审视与挑剔。
行空被掌嘴的声音还在持续着,岑桑握紧了拳头,脸上却是不显,“还请娘宽恕行空。”
“这奴婢就是要教训,不然不够听话。桑儿不会怪娘吧?”牧云并不想放过行空,她今晚就是来给岑桑找不痛快的,怎么会如了她的愿。
岑桑也察觉到牧云来这里就是单纯给她下马威的,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娘这是杀鸡儆猴吗?”
“桑儿大了,不听娘的话了。”牧云用手捂住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悲伤。
岑桑看着牧云浮夸的演技,一时觉得恶心。
行空不愿意小姐为了她冲撞夫人,她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行空越是为岑桑着想,岑桑心中越是愤怒。
哗啦一声,岑桑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牧云为了躲避带出来的水珠,连连后退。
岑桑走到衣架旁,气定神闲地穿衣服,她旁若无人的样子令牧云震惊。
“你!”
岑桑的行为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牧云指着岑桑的手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羞辱她。
岑桑穿好衣服后从牧云身旁走了过去。
牧云见状跟了出去。
掌嘴的嬷嬷见岑桑出来,却并没有停下手。
岑桑抄起身旁的花瓶,朝嬷嬷砸了过去。
“啊!”嬷嬷晕倒在地。
行空跪爬到岑桑腿边,她的脸被打肿了,嘴角的鲜血刺激到了岑桑的神经。
岑桑感觉自己整个人在颤抖,在发麻,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骨头。
“小姐。”行空抱住岑桑的腿,口齿不清地叫着。
牧云出来后,见岑桑竟敢打晕她身边的嬷嬷,一时间怒火攻心,“好啊你,我好心替你管教下人,你竟这般不给我脸面!我是你娘,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就是我,我难道会害你吗?”
“你不会吗?”
岑桑冷冷地看着牧云,继续说道,“你做的还少吗?”
下人们大气不敢出,各个低头看着地面。
“或者,你从不觉得自己恶毒,你甚至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
行空觉得小姐疯了,她轻轻掐了岑桑一下,希望她能恢复理智。
岑桑推开她,朝着牧云走去,“母亲,您觉得您配得上我这么叫您吗?”
牧云被岑桑利剑般的眼神逼得后退几步,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母亲,您今晚来我院子里,二话不说就对我的丫鬟动手,故意逼迫我留在浴桶里。”岑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讽刺,“母亲,别人的母亲也这么对女儿吗?”
“放肆!”牧云大喊道。
“放肆?”岑桑上下扫视了牧云,“母亲,您记住了,从今儿个起,我放肆的时候还多着呢!”
牧云落荒而逃之后,岑桑坐在凳子上发呆。
下人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片,行空脸上的伤也包扎好了。
“小姐。”
行空觉得今晚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让小姐和夫人产生了矛盾。
行空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都是我不好,我……”
“行空,我们何必自欺欺人呢?我们心里不都清楚吗?”
岑桑这次并没有太多悲伤,随着牧云的一次次挑衅,岑桑越来越麻木了。
“若不是因为我,小姐也不会和夫人翻脸。”
翻脸,对啊,她早该翻脸了。不翻脸能怎么办,被欺负一辈子吗?
“是时候翻脸了。行空,我设想了很多次,现在终于下定决心了。”
“小姐。”行空觉得小姐今天气过头了,不然不会这么疯狂。
“时机到了。”
时光飞逝,八月来袭,方非一行人已经在京城待了四个月了。
方木按部就班地开着医馆,顺便教桦桦医术,教岑桑习武。
方予时常打听游兰诉的日常,企图得到有用的线索。
方弋虽然钟爱医术,却不忘练好武功,她经常与左莘同进同出,既能探讨医术,又能互相切磋。
徐婷抽空就去找徐理,顺便教徐冰文练武。
方荣,方非和赵宁则一起在京城游玩,沐休时则去庄子里泡温泉,小日子过得美得很。
岑桑在老太太的教导下,管理能力飞速提升,岑家的产业逐渐被她摸清楚了。
“小姐,你已经看了一上午的账本了,歇一歇吧。”行空上前捏捏岑桑的肩膀,心疼地说。
阳光斜射在桌子上,岑桑望向窗外,“今日的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上次答应带行空出去逛街,奈何被牧云打断了计划。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行空脸上的伤好多了,是时候出去晃晃了。
主仆二人喜滋滋地走出清冷的岑府,享受街市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