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星元16年4月14日凌晨 2点，松山学府和松山小区持有者石宏的儿子石野不幸坠楼身亡，据了解，石野与家中发生争执，一气之下选择了自杀……”

陈梨莺按照时间表在观看每日新闻，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看到显得如此陌生。

她握紧双拳，不停地吸气呼气，半响心情才平复下来。

“我做的饭放在锅里，你到时间就拿出来吃，早上回来我会检查。”摄像头妈妈打开大门离开。

因为母亲通过了小区保安的面试，每天晚上都要上班，陈梨莺有了一段喘息的时间。

等人一离开，她扔下笔和本，扑到床上，隔着两张纸巾尽情哭泣。

王灵均摸不着头脑，“不是她怂恿人自杀的吗，现在哭什么，鳄鱼的眼泪？”

零鸠：“可能她建议假自杀，以此让石野获得父母支持，没想到假戏成真，人真的没了。”

陆笛赞同前者说法：“我觉得老大说的对，她心里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就在三人围着陈梨莺讨论时，阳台外传来了异响。

陈梨莺不敢置信擡起了头，这个声音通常都是石野来找她时发出的，可是现在人死了，会是谁？

恐惧催促着她飞速跑到阳台，扒拉着防护栏朝下看去，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黄晃焕。

他举着一张纸到头顶，表情无比严肃。

纸上的大字似曾相识——出来玩。

陈梨莺秒懂，她匆忙翻出自己的备用鞋套到脚上，急切打开门奔到对面。

对门没锁，打开里面坐着熟悉的朋友，只是这次少了领她进门的人。

见到她，乐队的伙伴们都围上来，带着她坐到他们中间。

在整个客厅的中间，落地窗旁边，一个超大相框摆在落地音响上，男孩笑得灿烂阳光。

这是陈梨莺第二次清晰看到死亡，且这件事发生在她无比熟悉的人身上。

一瞬间，她只觉得荒谬，有一种不真实感，耳边是乐队成员们悲痛的诉说。

“我错了，上次不该骂他弹音不准，前几天他还差点跟我打起来，怎么一下子就……”

“谁能想到，他前几天还兴致勃勃决定乐队名字，拉着大家选了好久，最后只留下一个名字。”

“石队不是这样的人！”乐队唯一的后勤是名小女孩，名叫卢烟波。

她激动的两眼通红，是所有人中最难以接受的那一个。

石野热情开朗，能聚一帮人一起玩，沉默寡言的卢烟波就是被他带着加入乐队，慢慢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乐趣。

“石队他绝对不可能自杀！”

没再多说一句，卢烟波摔门离去。

在座的人沉默了，空气中好像回荡着她慷锵有力的话语。

陈梨莺失神看着色彩鲜艳的照片，脑中自动过滤了卢烟波的话。

没有人知道的是，陈梨莺听到石野自杀的信息，第一反应是羡慕。

多羡慕啊，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再也不用痛苦地活在世界上。

王灵均三人眼睁睁看着陈梨莺手脚生根，粗壮的根枝顺着椅背蔓延到人群中。

沉湎于悲痛中乐队伙伴们一个接一个被扎根，根枝狠狠插进人心脏处，隐约能看到棕褐色的根枝里流淌着黑色液体。

陈梨莺头顶冒出的食人花愉快地伸展着花瓣，黑色液体好像是绝佳养料，滋生着这朵食人花。

“小笛子，问个问题。”王灵均想起了一件事。

“陈梨莺在进入第一监狱前是星图使吗？”

换言之，陈梨莺是在进监狱前就拥有能影响现实的星图吗？她是靠精神力达成怂恿他人自杀的吗？

陆笛严肃点头：“是，确切的说她是混乱者。”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有谣言说，她是心连心组织第一批成员。”

王灵均若有所思，她目光沉沉看着宛如魔女般的陈梨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零鸠无比艰难跟上她们的思路，奈何还是有些名词是他的盲区。

“心连心组织是什么？王灵均为什么要这么问，进第一监狱的不都是有星图的人吗？”

以他目前接触到的信息来说，两个对话他听不明白挺正常。

陆笛没有忘记自己接引员的身份，虽然一般星图使第一次都不会接触到这么多的复杂信息。

“第一监狱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它存在的时间比星图使还早一百多年，本来就不是关押星图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