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巴17

零鸠顺着王灵均的力道往前几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他能闻见从前方人身上飘出的幽香。

他思绪断了半截，遵循身体本能，思考着这股味道像什么。

“小鸠子，那就是人。”王灵均可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她震惊于张伟手中拿出的东西。

零鸠从纷杂思绪中抽离，恍恍惚惚朝操场看去，原先巴掌的营养舱此时变成了两人高的庞然大物，在椭圆面板上出现了两个巴掌印。

五根手指一个手掌按压在椭圆面板上，顺着手指指端方向看去便能看到一个成型发育中的头颅。

让王灵均惊呼的不是大型营养舱，而是出现在张伟手中的一个婴儿玩偶，随着张伟摆弄玩偶，营养舱中的胚胎会做出相同的动作。

“我们走近一点看看。”王灵均迈动双脚，扯着领带就是冲。

零鸠顺着她的力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她拉扯到了张伟和无脸人身后。

就在两人刚站稳时，恰好听到了无脸人谄媚的笑和恭维的话。

“张伟小朋友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进入幼苗大赛的优胜者，你跟幼苗的联结很密切，胜过其他人数倍，这次比赛你一定可以夺冠，老师对你有信心。”

张伟拉扯着手中的婴儿玩偶大腿，听到老师这话，他漆黑的眼珠子转动了下。

“可是我之前听见老师，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无脸人没有五官，但从它不停揉搓的手可以看出它的拘谨不安。

张伟明显不想放过它，在话语中步步紧逼它。

“老师你之前可是说，乐乐才是幼苗大赛的好苗子，他肯定能给幼儿园带来荣誉，还大力推荐乐乐去参加比赛呢，老师你说，我不如乐乐吗？”

无脸人坚决否决，从加快的语速便可以窥见它的慌张。

“不不不张伟小朋友你比乐乐厉害多多了，你就是和幼苗联结最紧密最优秀的人选，之前是老师有眼无珠了，幼苗大赛让老师狠狠意识到了你的存在是如此之重要。”

王灵均下意识接话：“狠狠意识到可以这样用吗？”

零鸠：“……它是奇异种，你还指望它有文化注重语法？”

王灵均挠挠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离谱，“也是，不过这个幼苗大赛是什么？”

看这练习就觉得不对劲，不太像一个正经比赛。

零鸠睫毛抖动，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话，而是陷入了思索，同时带着点犹豫。

有一种想说又顾忌的感觉。

王灵均：“没看出张伟对小孩感兴趣啊，怎么整出一个幼苗大赛，难道是为了和乐乐一争高下？他在照顾孩子这方面的确比乐乐强。”

毕竟怎么说都是大孝子，照顾人的能力是拉满的。

零鸠低声说：“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灵均：“关于幼苗大赛的？”

零鸠点点头，“在现实中，第一城区没有举办过类似的比赛，但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蜂宝计划有相似的地方。”

听到熟悉的名词，王灵均手指一颤，保持镇定，“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零鸠迟疑着，支支吾吾没憋出一句话。

王灵均：“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零鸠深吸口气，“也不是，就是我不太习惯，这件事牵扯到我的老师吴沐教授，我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王灵均脑海中灵光一闪，她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可惜印象太模糊了，大脑一时转不过来，顺着零鸠接下来的话走。

“蜂宝计划的胎儿因为人工培育大多都有缺陷，为了拯救这些孩子的姓名，我的老师吴沐教授向上级打报告，申请人工救治这些孩子，申请批下来后这个计划被称为蜂宝养护计划。”

零鸠说的事很少人知道，要不是他老师是这个计划主要参与者，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个计划。

“蜂宝养护计划？”王灵均的确没听说过这么一件事，但她想起了陆笛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陆笛给她看过的程希录像里这个名字曾经一闪而过。

零鸠点头，“这是一个对外保密的计划，在人体改造计划的掩护下悄悄进行的。”

王灵均好像懂了小鸠子刚才为什么那么犹豫，“所以你不太想说是吗？”

零鸠：“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老师让我们保密，我不知道讲出来是对是错。”

王灵均嘴巴快过大脑，无比顺嘴接话：“当然是对的，我们俩这关系谁跟谁，我就不是外人。”

尴尬的沉默笼罩两人，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零鸠红着脸强行略过这句话，“蜂宝养护计划不是随便进行的，每一个蜂宝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具有培育价值才会出现在计划名单中。”

王灵均：“你知道具体的计划名单吗？”

她想确认程希是否出现在这个计划中。

但可惜的是，零鸠摇头：“我没有接触这个计划的资格，只是无意中从师兄口中听说的。”

王灵均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