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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帮林大人活血(1/2)

第39章 帮林大人活血

“您是没看见他那张脸。”林满一边笑一边回味,早饭是他亲自带人端去的,贾琏那表情,叫他心中积攒了一个月的憋闷全都发出来了。

“里头还有一条河豚呢,活蹦乱跳的。”林满强调道:“这可是好东西,我也是这么跟老爷内侄说的。大江三鲜:河豚,鲥鱼和刀鱼,可惜他不识货,就看了一眼,嘴里只说拿走拿走。”

“那后来?”顾庆之问道,他倒不是关心贾琏,“河豚呢。”

林满撇撇嘴,“正炖着呢,中午就能吃。”

顾庆之也满意了。

“别说,我们老爷这位内侄长得是真不错,脸上露出那种表情,眉头皱到眼睛都看不见了,也还是眉清目秀的。”

林满能这么调侃,证明他是没多少心理阴影了,顾庆之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顾庆之笑了一声,“他昨天晚上跪在我脚下一边哭一边求我放过他的时候,也挺好看的,虽然有点疯癫。”

林满看着丫鬟把东西一样样摆在顾庆之桌上,又道:“姑娘说您不爱吃甜的。就没给您准备云片糕,那东西里小一半都是糖,这是新做的艾草青团和芡实糕,都做的小块的,不耽误吃饭。”

“嗯。”虽然刚吃过早饭,不过顾庆之这个年纪吧,就是牛放在他面前,也是能吃的,他一样挑了一块吃了,然后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挺好,不甜。”

林满笑得眼角全是皱纹,“我们老爷也好多了,自打那内侄过来,他病是一日比一日重,别说出门了,连下床都没几次。不过这两日不但能自己起床了,还能出来溜达溜达,可见是要好了。”

“我就是为他来的。”顾庆之也笑道:“把太上皇的船接回去,谁不能做?可京里找个跟林大人有旧,还能实打实为他好的,而且跟贾家有仇的,也就我了。”

“多谢大人。”林满又道谢,问道:“您中午想用些什么?”

“也没什么可挑的,等把各样菜品都吃过一遍再点菜。”

这么说,潜台词就是他今天不出门了,林满自然也听出来了,道:“您要不要在我们园子里逛逛?这宅子是老爷当年来扬州第二年置办的,清明刚过,叶子还是翠绿色,等再过一个月,太阳晒得狠了,就会变成墨绿色,没现在好看了。”

顾庆之点头应了,不过心里还惦记着林满说的三鲜,“刀鱼好吃吗?”

林满笑道:“好吃!这会儿已经上市了,下午就准备。鲥鱼是贡品,还得再等等,给皇帝上供的船已经走了,估摸着再有十来天就能到,然后就能吃了。”

他又解释道:“寻常百姓捕了吃了,只要别被发现是没什么相干的。就是官宦人家得稍微注意些,不能吃在皇帝前头。”

就还挺合理的,顾庆之道:“您也歇歇,我估摸着您自打去年从贾家回来,就没怎么歇过了。”

林满叹了口气,又笑道:“好在如今都过去了。”

等林满告辞,顾庆之去院子里稍稍活动了些筋骨。

昨天一天下来,别的不说,几趟行程下来,赴宴倒是不累,关键是马车上坐了至少一个时辰,而且还没法站起来,哪哪儿都难受。

“以后赴宴,去一次得歇两天,不然受不了。”顾庆之吐槽道。

卫公公在他身边跟着,接道:“过两日还得有请柬来。”他柔声细气的解释道:“南直隶光州府就十五个,巡抚四位,总督两位——”

“还是得安他们的心?证明我这个钦差不是来办他们的?”

卫公公笑道:“把太上皇的船开回去,这事儿着实不用派您这样的过来,往年用的都是太监。”

顾庆之叹气,“我觉得这不对,真要叫我去安他们的心,证明他们都干了能招来钦差的事儿啊。再者,真要有问题,也不是吃顿饭就能解决的。”

“您就当是看看春日的好风光了。”卫公公道。

两人正闲聊,顾庆之听卫公公给他讲江南这一片藏了多少不起眼的高官,那边林家下人来报,声音里满是笑意,而且完全不符合日常交际准则,一进来就给顾庆之行了个比较正式的礼。

“江都县令吴大人来了,还带着张婶子一家。”

“走,出去看看。”顾庆之道。

县令这样的品级,来林家不用开正门,不过毕竟是本县父母官,下人请他去了正堂。

顾庆之一进去,吴县令就起身道:“顾大人。”

顾庆之客气笑道:“我还想要过两日,吴大人着实辛苦了。”

“谈不上辛苦。”吴县令摆摆手,“这人卖得的确有问题,我就先把人给您送来了。听说林大人还在养病,这厨娘回来,也好做些林大人爱吃的饭菜。下官也盼着林大人早日康复。”

必要的寒暄两句,吴县令说了其中内情。

“不仅没在县衙备案,而且这人卖得太贵了。本地奴仆的价格,十岁以下差不多是三五两,等养到十六七岁,长得好看的,或者学了手艺的,贵一些差不多能有二十两。”

吴县令继续解释道:“像林大人家里的厨娘,年纪三十有余,手艺正好,家里三个孩子最大的刚十二,这样她一家五口卖出去,其实就两个成年人能卖出价格来,能有五六十两已是不错。您知道这一家人卖了多少?”

顾庆之不好扫吴县令的兴,往高猜了个数字,“一百两?”

“两百两!”

这下顾庆之是真的惊讶了,“我知道扬州富庶,可花两百两就为买一个厨娘——是谁买的?”

见顾庆之反应如此之快,吴县令捋了捋胡子,“本地一个姓程的盐商。今年他的盐引少了两成。大人放心,下官问过了,这人买了厨娘回去,也就是叫她日日做林大人爱吃的菜。他也没那么大胆子。”

顾庆之冷笑一声,“去问那位内侄要两百两银子。”他又跟吴县令道:“这买卖不成,也不好叫那盐商吃亏。该是多少银子,还给他便是。嗯……这厨娘也在他家做了几日,按照短工算吧。”

吴县令笑道:“本地请出名的大厨,一日宴席下来,多的二三两,少的也得三五钱。”

“那就按照一两银子一日收,给张婶子压压惊。”尤其是别叫她心里留下怨气来。

那边卫公公接下了这个很有钱途的差事,顾庆之想了想,又跟吴县令说:“我有一个朋友,是桑家村出身,桑家村是江都县辖内吧?”

吴县令表情严肃,点了点头,“正是。桑家村的桑树很是出名。”

顾庆之又道:“只是被人害得家破人亡,一家五口一个不剩,害人的正是富绅张镜诚。”

他一顿,吴县令思索道:“可是有个诨号叫张三山的?”

“正是,吴大人对他也有所耳闻?”

吴县令道:“他手段不怎么干净。按说正常田地买卖,官府是不管的,不过前两年,他看上牛尾巴村一块靠河的田,先是用巨利引诱那几家人改种了桑树,后来那桑树不知道怎么又被火烧了,这下买桑树时借的银子就还不上了,那几家人无奈,只得买了田地求生。”

不用说,田地肯定是卖给这位张镜诚了。

这年代监控手段基本没有,查起来原本就很麻烦,况且张三山也的确是本地盘根错节的势力,甚至能威胁到县令。

顾庆之便道:“这样,我安排锦衣卫去查——”

听见锦衣卫三个字,吴县令眼皮子跳了跳。

“我朋友另有生路,也没打算回来,田地是肯定不要的。等他关进牢里,他名下的地拿出来卖,不许卖给乡绅,分给小块卖给百姓,尤其是被他害了的那几家,也算是县衙的进项了。”

虽然知道这地不可能全在他江都县里,不过吴县令还是站起身来,给顾庆之行了礼,欣喜道:“多谢顾大人,下官再替辖内百姓感谢顾大人。”

要么怎么说卫公公跟着他是屈才了呢?

卫公公什么都知道,就像这事儿,也是卫公公告诉他县令想要升官最看重的是什么。

首先就是粮食,基本上如果能收到朝廷定下的量的七成,那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八成有嘉奖,九成的话,考评里无论如何都会有个“出类拔萃”的评语。

接着就是各种进项,尤其是税收。

顾庆之要查张镜诚,他的家产肯定是充公的,粮食能得不少,田地也能卖出去不少。

这部分收益还不算什么,毕竟张镜诚只是个乡绅,他能占的东西有限。

关键是杀鸡儆猴,别的人看见了,今年秋粮必定征收得十分顺利,江都县的刺头们也能安生些。

这样今年吴县令的评价就会非常高,八成就能直接升官换个地方了。

这事儿说得差不多了,卫公公带着银票回来,当然去给盐商送银子是不用县令出面的,更加不用卫公公出面。

卫公公笑道:“新的巡盐御史董大人也上任几天了,不如借他的人去?张婶子若是得空,也能跟着一起去。”

吴县令道:“我也留一人带路。”

吴县令完全没留下来吃饭的意思,办完事儿就告辞了。

眼看着就到中午,顾庆之去了林如海屋里。

林如海精神好了很多,再不是前两日那个病恹恹的模样,而且明显是好好洗漱过的,虽然看着还有点憔悴,不过眼中已经有了光,脸上也没那么苍白了。

顾庆之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屋里走,还跟一边小厮笑道:“不用扶我,我好着呢。”

见顾庆之来,屋里伺候的人行过礼便出去了,顾庆之跟林如海两个对面坐在圆桌两边,顾庆之道:“林大人,厨娘给您送回来了。不是我说,您那位内侄是会捞银子,让人不得不佩服。”

这话说得很是阴阳怪气,林如海面上显出两分尴尬来,没说话。

顾庆之又笑话他,“你别往心里去,这跟你没关系,他又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教的。就是先夫人也没见过他,这是贾府养出来的,你又何必非要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呢?”

林如海叹了口气,道:“原先……黛玉她母亲还在的时候,她嘴里的贾府可不是这个样子。”

“这也挺好理解。”顾 庆之安慰道:“谁能知道荣国公早死呢?谁又能知道您两个内兄真的就完全一点潜力都没有呢?孙子更是……有能耐的先去投胎了,都不愿意在贾府多待。人是会变的,荣国府越来越坏了呗。”

林如海叹气,但是听顾庆之这么说,他的确是没那么难受了。

顾庆之又道:“别的不说,您府上一共也就两百多的下人,荣国府有一千多,讲究排场,养这么多闲人,这就是祸根子。还有这次,您那内侄说伺候我的几个人,贾府的老太君为了不走漏风声,把人全弄死了。”

林如海一惊,“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顾庆之摊手,“是您那内侄说的,肯定是推脱,他们夫妻两个,一个管着后院,一个管着庶务,不经他们手是不可能的。”

林如海眉头皱了起来,顾庆之捡了几件事儿说了,又道:“人之初性本善,他们能成这样,肯定是有模有样学来的,他们才管了几年荣国府?只能早就成这样了。”

他哼了一声,纵观荣国府里非正常死亡的几个人,又有哪个不是被挤兑死的?

金钏儿、晴雯。

包括后来王熙凤派人去要张华的命,逼死尤二姐,她心狠手辣倒在其次,若是在一个环境好管得严的地方,她纵然是心狠手辣,她也不敢这么做,更没机会这么做,只能说是王家家学渊源,到了贾家近墨者黑。

“我那内侄——”林如海被顾庆之内侄内侄了好几天,不经意间,贾琏在他嘴里,也成了内侄了。

当然的确是这个亲戚关系,就是叫他的语气不太对。

对上顾庆之调侃的眼神,林如海先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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