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啸”二字一出,仿若平地惊雷,雅阁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季瑶手中本端着的酒杯,“啪”地一声落在桌上,酒水溅出,湿了衣袖却浑然不觉。
袁英更是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双目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旎啸之名,早已如雷贯耳,震动整个江湖。然他却鲜少与武林各派往来走动。
他所行之事,皆乃惊天动地之大事,诛蛮夷于边疆,杀外敌于阵前,破鞑靼之阴谋诡计,剿白莲教之邪魔歪道。更是不辞辛劳,为骆家之事四处奔走。且其多次抵御神秘人之侵扰,屡次挫败神秘人的阴谋诡计。
只因那骆家之事牵扯天家隐秘,江湖众人皆对此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故而与旎啸往来甚少。
季瑶与袁英之所以这般失态,皆因两年前,徐州云龙山武林大会之上,旎啸曾大展神威,出手救下袁英的姑姑袁清心。
后来,季瑶的姑姑季布烟与袁清心于山中交手,旎啸同她二人不慎落入一处幽深地穴。
那地穴之中,危机四伏,若非旎啸智勇双全,神通广大,她二人哪能轻易脱身,重见天日?
此事竟被那有心之人利用,于江湖之上散布流言蜚语,言说旎啸与她二人有那不可告人之事。
虽然后来真相大白于天下,但袁英却知晓,她那位姑姑自此便远走西北,一路风餐露宿,后又辗转欲往京城,只为想与旎啸再见一面。
哪想待行至保定府衡水、深州一带之时,恰逢朝廷严令武林人士不得进京,如那当头棒喝,她姑姑这才作罢。
而季瑶这边,也常听其姑姑季布烟提及旎啸。
她姑姑向来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不把寻常人等放在眼中。但每每说起旎啸之时,总是赞不绝口,赞那旎啸手段高强,神通广大,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更钦佩他以家国大义为重,心怀天下。
季布烟甚至曾半开玩笑地说过,要让季瑶嫁给旎啸这等顶天立地的人物,成就一段佳话。
当然,这些话语,季瑶与袁英此时自是不会当众说出。
雅阁之内一片沉寂,静得落针可闻,唯有那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唐浩忽然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韩姑娘眼下虽是清倌,然终究是官家伶人身份。”他目光扫过在座众人,神色凝重,“即便那韩文庆前来相认,只怕也难以替她脱去这教坊司的籍贯。”
季瑶闻得此言,黛眉紧蹙;袁英也是微微颔首,神色凝重,认同唐浩所说。那教坊司的贱籍,实非寻常江湖中人能轻易解得。
“不过……”唐浩话锋陡然一转,“若是能请得旎啸出面,此事倒也不难。”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季瑶与袁英对视一眼,目光交汇间,不约而同忆起江湖上的传闻。那旎啸如今贵为太子辅卫,虽说这朝廷从未设过此等官职,然据说深得圣心,权势滔天。
这番话语,恰被准备进门的韩雨薇听了个真真切切。
她莲步轻移,快步走到唐浩面前,双眸含泪,满脸皆是哀求之色——谁人不愿脱了这贱籍,做个自由自在之人?
唐浩被她这般目光瞧着,又见众人皆盯着自己,如那众目睽睽之下,只得轻叹一声:“那旎啸……眼下或许也在应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