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站在半塌的广告站牌后,目光仍旧锁定那栋高楼。他眼神不急不躁,神情里却带着某种“测算”——仿佛在评估风险,又像是在权衡一场赌局是否值得下注。
那种被盯上的感觉还在,但它并不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那种绝对威胁。不是当初第一次面对刘渊时的那种令人灵魂发颤的无力感——那是一种“你哪怕转身逃跑都会死”的绝望。而现在,林风感受到的是危险,但不是必死。
他低声道:“这不是领域怪物,也不像是高阶猎食者。”韩超立刻紧张地问:“那是什么?”林风眼中闪过一抹锐光:“大概率是动物型的异化怪物……能活动在那种高度,很可能是鸟类异化,或者……猫科。”
韩超瞳孔一缩:“猫科?你是说那种城市里以前的野猫?”林风点头:“猫科的异化有个特点,隐匿、灵活、伏击能力极强。而且越是高级异化体,越懂得‘等待’。”
他稍微后退半步,眼角扫了一眼城郊边缘的断裂围墙,又低声道:“但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也说明一件事——它没把握一击必杀我俩。”
韩超顿时明白了什么:“你想试探它?”林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高楼的轮廓,脑中迅速回想起过往的战斗经验。
他曾经见过一种异化怪物,末世初期,那时他还在学校,逃出来的时候,在校外碰到韩老师的时候,碰到的那个会飞的怪物,竟然生出了翅膀,都不像人形了,但当时可能F级都不到。
“如果是鸟类或者人类异化怪物的进化体?”林风暗忖。现在,末世已经过了一年,异化怪物的能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也许那种怪物获得了翅膀、进化了视觉,甚至学会了伪装和捕猎。而它此刻伏在高楼之上,显然是在等一个机会——或者,在“分析”林风和韩超。
林风目光依旧锁定高楼楼顶那片微不可察的阴影。他的直觉一向准,这一次也一样。那怪物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说明它在“等”,在“权衡”,它在试图弄清——他们是不是诱饵,能不能被吃,值不值得冒险。
林风目光一敛,低声对韩超道:“我们得分开。”韩超一愣:“你说什么?”“它没动手,是因为我们俩在一起。两个训练有素的觉醒者,它不敢冒险,但要是我一个人,它就不一定能忍住了。”林风语气冷静而精准,“我们不能等它找机会,我们得逼它犯错。”
韩超眉头紧皱:“太危险了,你一个人”“我不会硬拼,我要的是让它‘暴露’。”林风打断了他,目光沉稳如山,“而不是现在这样,它在暗处,我们在明处。那不是狩猎,那是等死。就算我们放过了它,说不定它会一直跟着我们”
韩超沉默了片刻,终于点头:“我明白了。”林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从右边小巷绕远点走,十分钟后绕回这个区域,注意高空,别太靠近我。如果它动了,用信号弹通知我位置。如果它没动,就继续等,别暴露你自己。”
韩超深吸一口气:“明白。”林风没有再多说,转身独自走进县城外围的破败街区。他的脚步沉稳,毫无畏惧,反而带着一点轻描淡写的从容。他知道,在猎物眼中,过度镇定也许会被误判为弱点——他就是要让那个怪物“误判”。
一边走,林风有意识地“表演”出疲惫与松懈的状态——脚步略微拖沓,肩膀微微塌陷,偶尔还装作左手按着右肩,好像旧伤未愈。
高楼顶上的那片阴影微微晃动了一下。林风眼角一挑:来了。他继续向前走,在一处广告站牌后的空地停下,仿佛在查看地图,偶尔抬头看路,一副警惕却又力竭的样子。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诱饵——把“我是单独行动的、状态不佳的猎物”这个信息,传达给藏在高楼暗处的那只怪物。
风吹过,破碎的广告牌“哗啦啦”地响着。然后,一丝异动从高空传来不是声音,而是空气流动的压迫感,那是一种猛禽般的逼近,一种迅猛、精准、仿佛箭矢一样的坠落轨迹!
林风瞬间抬头,瞳孔收缩:
来了。一道黑影从高楼之巅疾坠而下,宛如夜幕被撕裂的一道利刃,划破天际,扑向地面。它的身形在晨光之中迅速放大,那不属于常规飞禽的恐怖轮廓,宛若一道压迫感极强的恶兆。
林风猛地抬头,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那应该是一只异化进化的猫头鹰类怪物,但早已脱离了正常生态的限制,身长将近四米,翅展超过七米,双翼边缘嵌着一圈锯齿状骨刃,在高速滑翔中带着“呜呜”的怪风声,像是高速切割空气的刀片。羽毛不是柔软的绒羽,而是像黑铁铸就的一片片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头部最为恐怖。它的眼窝高度膨胀,几乎整个头颅的一半都被那双鼓出的红褐色眼球占据,瞳孔像针尖一样细,眼珠来回抖动着,显然具备极高的动态捕捉能力。眉骨位置还裂出两道竖孔,似乎是感知声波或热能的器官,整体显得极度灵敏。
最骇人的是它的喙和爪。喙短而钩,前端分裂成两个尖刺状的分叉,一旦啄中,几乎必然撕裂血肉。它的爪更是夸张,四根爪指粗如婴儿手臂,末端不是爪尖,而是一枚枚内弯的尖钩,似乎具备抓取后撕扯并“挂住猎物”的作用。关节处还有一层层透明膜覆盖,明显是某种进化防护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