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汽车公司。

“斯特拉……”詹姆斯斟酌着词句，“王，我必须得说，这是您所有投资中，唯一一个，也是亏损最严重的一个项目。自从您两年前投资以来，这家公司的股价就一直在下跌。他们的第一款产品Roadster，经历了无数次的生产延期，至今没有实现大规模交付。他们的烧钱速度，快得令人恐惧。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的现金流已经快要断了。”

“更糟糕的是，”詹姆斯压低了声音，“他们的CEO，那个叫埃隆·马斯克的家伙，在硅谷的风评……非常糟糕。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偏执的、刚愎自用的暴君，一个彻头彻尾的幻想家。华尔街的主流观点认为，这家公司很可能在今年年底之前，就会申请破产。”

他看着王宇航，小心翼翼地建议道：“王，我知道您对新能源领域有自己的看法。但从风险管理的角度来看，我强烈建议，我们应该立刻清仓特斯拉的股票，及时止损。趁着它现在还有一点价值。”

听完詹姆斯的分析，王宇航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他笑了。

那是一种带着洞悉一切的、甚至有些怜悯的笑容。

“詹姆斯，”他缓缓地开口，“你觉得，我们投资的是一家汽车公司吗？”

詹姆斯一愣：“难道不是吗？它的名字是‘特斯拉汽车公司’。”

“不。”王宇航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办公室的墙壁，看到了未来几十年的图景，“我们投资的，是一家能源公司，一家软件公司，和一家人工智能公司。它只是……恰好用汽车的样子，作为它初期的产品形态而已。”

“能源公司？软件？人工智能？”詹姆斯完全无法理解这些词语与一家濒临破产的电动车小作坊有什么关系。

“詹姆斯，你看到的，是它延期的产品，是它糟糕的现金流，是它那个不被人理解的CEO。”王宇航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而我看到的，是未来遍布全球的超级充电网络，是一个可以通过软件在线升级、不断进化的智能终端，是一个拥有海量真实路况数据、可以用来训练自动驾驶的人工智能平台。我看到的，是一个即将颠覆汽车、能源、甚至人类出行方式的伟大品牌。”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车水马龙的硅谷。

“所以，我的指令是，”他转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詹姆斯，平静地说道，“不仅不要清仓，还要在下一次，当他们爆出更坏的消息，股价跌到谷底的时候，动用我们的储备资金，继续增持。”

“我……明白了，王。”詹姆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听不懂那些宏大的叙事，但他听懂了老板话语中那份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执行。

因为在过去几年里，每一次当他觉得老板“疯了”的时候，事后都证明，不是老板疯了，而是他自己，根本看不懂未来。

王宇航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篮球，是他热爱的事业，是他穿越回来，想要弥补遗憾、证明自己的战场。那是他的一只翅膀。

而这些投资，这些对未来世界的布局，则是他同样重要的、另一只翅膀。

只有当这两只翅膀同样强壮、同样有力时，他这只穿越时空的蝴蝶，才能真正地掀起一场，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