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肖飞摆出防御姿态，青铜令牌在腰间发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黑袍人轻笑一声，抬手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与肖飞有三分相似的脸，只是眼眸是纯粹的黑色，如同最深的夜空：“我是你未曾选择的那条路，是轮回树阴影里的倒影。”

他挥动权杖，石台上的魔界缩影突然放大，无数熔岩喷涌而出，在石台上凝结成黑色的藤蔓，朝着肖飞缠绕而来。“重楼即将破封，轮回树的力量正在流失，五界平衡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黑袍人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力量，“与其守护这注定崩塌的秩序，不如与我联手，夺取轮回树的核心，成为新的规则制定者。”

肖飞避开袭来的藤蔓，指尖凝聚起灵力，朝着黑袍人打出一道金色的光刃：“五界平衡从未依靠规则，而是源于生灵对共存的渴望。”光刃击中黑袍人胸前的血色宝石，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宝石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黑袍人后退半步，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神变得冰冷：“天真。你以为两仪台真能庇护你？这里不过是轮回树根系最薄弱的节点，重楼的力量早已渗透进来。”他猛地将权杖插入地面，整个石台开始剧烈摇晃，阴阳奇石上的纹路逐渐变得模糊。

肖飞感到脚下传来灼热的气息，低头一看，太极图的阴鱼部分竟开始融化，露出里尚有余温，却比阴鱼部分稳定得多。

“看到了吗？”黑袍人站在阴鱼部分，脚下的岩石不断冒出气泡，“阴阳相生相灭，有生便有灭，有存便有亡。你守护的平衡，本身就是最大的失衡。”

肖飞没有回应，而是闭上双眼，将意识沉入腰间的青铜令牌。令牌中储存着他多年来收集的五界记忆，此刻这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人界孩童的笑声、仙界仙人的论道、魔界战士的誓言、妖界生灵的嬉闹、灵界光点的低语……

“这些记忆，才是轮回树真正的根基。”肖飞睁开眼，眼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重楼想要的不过是力量，而你被阴影蒙蔽了双眼，看不到这些记忆中蕴含的共存之力。”他抬手将青铜令牌抛向空中，令牌在空中旋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石台上的赤红岩石逐渐冻结。

黑袍人脸色大变，权杖上的血色宝石彻底碎裂：“不可能！记忆怎会有如此力量？”

“因为记忆里有爱、有信念、有守护。”肖飞的声音响彻整个石台，“这些才是维系五界的真正纽带，远比所谓的规则更加强大。”他伸手握住空中的青铜令牌，令牌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的体内。

刹那间，无数记忆的碎片在石台上汇聚，形成一道由光影组成的桥梁，连接起阴阳奇石上模糊的纹路。桥梁上，人界的炊烟、仙界的祥云、魔界的火焰、妖界的草木、灵界的光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动态的五界共生图。

黑袍人在光芒中逐渐变得透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原来……我才是被遗忘的记忆……”他的身影最终化作一道微光，融入光影桥梁之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石台的震动逐渐平息，阴阳奇石上的纹路重新变得清晰，代表魔界的区域虽然依旧泛红，但边缘的金色结界不再被侵蚀，反而有逐渐稳固的迹象。肖飞走到奇石前，伸手触摸魔界的缩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重楼的力量，却比记忆中微弱了许多，似乎被某种力量暂时压制。

他抬头望向石门，此刻石门已经重新开启，外面的天空虽仍有暗沉，却不再有血色的裂隙。风中的灼热气息依旧存在，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平静，像是狂暴过后的喘息。

肖飞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重楼的封印虽未完全破裂，却已出现松动，魔界的异动只是开始，五界即将面临更大的挑战。但他不再迷茫，青铜令牌融入体内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五界记忆中蕴含的力量，这些力量如同无数条丝线，将五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共同抵御着破坏平衡的威胁。

他走出两仪台，站在断崖边，望着西方的天际。那里的暗沉正在逐渐褪去，露出一丝清明。肖飞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既有仙界的清冽，也有魔界的灼热，还有人界的烟火气、妖界的草木香、灵界的神秘感。

“五界本就相融，何来绝对的界限？”他轻声自语，转身朝着桃林的方向走去。他需要回到轮回树旁，将两仪台的发现告知那里的守护者，共同寻找彻底稳固五界平衡的方法。

脚下的土地再次泛起微光，这一次，肖飞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连接五界的根系，它们如同血脉般在地下蔓延，将五界的力量输送到轮回树，又将轮回树的滋养反哺给五界。他忽然明白，所谓的界域之分，不过是生灵为了理解世界而划分的概念，在轮回树的根系中，五界从未真正分离。

远方的天空彻底恢复了澄澈，只是在西方的天际，仍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是某种警示，又像是某种希望。肖飞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前路必然充满艰险，但只要五界的记忆还在，只要生灵对共存的渴望还在，平衡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而他将继续守护这份记忆，守护这份共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