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被选上吗?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回来后没有派人去查那位画神师的消息,甚至现在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但他,想听她亲口对他介绍自己的名字。
她当时说——画得再好照样有人暗地使手段——是什么意思?
“你在想什么?”
齐弈年突然出声,陈玉戈回神,发觉那报信人已经走了不知多久。
“没什么。”他摇摇头,笑道,“常风画师得陛下重用,您在宫中的威望也将更胜一筹。”
“是啊……他得陛下重用,最近洛槐常往陛下书房中去,只怕也是为了这个。”
陈玉戈看着沉思的齐弈年,敛下眉目躬了躬身,轻手轻脚地告退了。
只是不知道,常风画师会被大人怎样处置,若常风画师不在了,那她的画是不是就有机会被选上了?
陈玉戈转瞬之间做了决定,至于常风会怎样,他并不十分在乎。
当晚,绘神楼闯入刺客,骚乱中常风画师被误杀。
刺客来源于一民间反画神的组织,皇帝震怒,下令绞杀刺客,又决定派侍卫于绘神楼,只是楼主洛槐坚持以自古便没有这样的规矩,皇帝无法,只好在宫中加强巡视,堂堂画神师被杀,一时宫中人心惶惶。
王希蕴听闻此消息也是怔愣了许久。
昨夜她一夜安眠,压根儿没听到任何刺客闯入的消息,不用说,对方就是冲着常风来的。
齐弈年对常风的误会是她亲手埋下的,为的就是让他以为常风偷了黛妃留下的画作后自己祈愿,以求画出绝作在陛
可没想到常风才被选上的消息传出,当晚齐弈年就派人杀了他。
迎月延使节在即,他竟敢做出这样大的动作,这人也过分自满了。
楼内人心不安,洛槐便叫文书同提早回来与她同住,两人一起好歹多个照应。
只是文书同还没待多久,谷青便来敲门,说洛槐请她们二人过去一趟。
文书同有些不安,这是洛槐第一次要见她,王希蕴却隐约知道是什么事,紧了紧文书同的手,与她一同去了洛槐房中。
果然,房中除了洛槐外,李姜合亦在场,心情很好的样子。
见她们来,李姜合掩唇笑了笑,冲着洛槐道:“既然人小姑娘来了,那便问问她的意思吧?”
而后扭头,对着文书同和颜悦色问道:“从前考核时我便万分中意你的画作,只是当初你择了常风画师,现下常风画师横遭不测,你一个人也不是办法,不如跟着我,我定会好好教你,你意下如何?”
王希蕴偏头,看着反应不过来的文书同,只当她是吓傻了,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小声道:“愣着干嘛,快答应呀。”
李姜合也用期待的目光微笑看着文书同,只是半晌,在所有人都起了疑惑时,文书同嘭得一声跪在了地上,用力冲洛槐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楼主恕罪!”她声音颤颤巍巍的,却异常坚定,“只是弟子实在不能答应李画师!”
李姜合与王希蕴对视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被当面拒绝,她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只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这是为何?”
王希蕴看着文书同伏得更深了些,霎时很多东西闯入她的脑中,考核时那幅与常风风格相似的画作,和常风莫名选她为弟子,加之借文书同传给她时遇遇害的消息。
难道当初是常风等人为书同做了弊吗?!
那书同现在是想……?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一般,下一刻文书同咬牙道:“当初考核织梦兽时,那幅画不是弟子作的!”
这臭丫头!
王希蕴张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连李姜合都呆住了,洛槐微微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答。
沉默了半晌,终还是洛槐开口:
“考核舞弊者,杖十,逐出绘神楼。”
绘神楼鲜有体罚,这十杖虽要不了命,但也够一小姑娘喝一壶的,更何况被逐出绘神楼与考核不过离开绘神楼不同,书同出去只日子怕不好过。
若是别人犯了这样的错被罚她定然不会多言,可这是书同啊,是她在楼里唯一的朋友了。
“楼主!”王希蕴登时跪到地上预备求情,可还没开口便叫洛槐打断了。
“住嘴!”她从未见过洛槐如此气氛,连目光中都是遏不住的怒气,“你以为你就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