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吗?张远还在等着你呢。”他已经没别的用处了,用不着再在他身上费心思,王希蕴眼神催了催刘涛,让他快点动手。
刘涛很快动身离去,庙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王希蕴看向时遇:“林千祈可能的确是除掳走彭远山的人外见到他的最后一人,只是这样依旧不清楚彭远山是死是活,你在江穆,有查到什么事吗?”
“既然你不知道彭远山死活,方才怎么那样说?还假冒皇子身份,这可是重罪。”时遇之前,沈任便皱着眉看向王希蕴,很不赞同道。
王希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友善弄得有些莫名,但还是因着他之前几处出众举动好声好气解释道:“这只是牢里经常用的一些拷问犯人的手段,如果不这样做林千祈可不会这么快把两件事都说清楚。”
“你明明是画神师,从哪里知道这些牢里审问人的手段的?”沈任不依不饶。
还能从哪里,自然是前世在牢里时被陈玉戈拷问时亲身体验过的,王希蕴抿紧了唇,敷衍道:“偶然书上看到的。”
就在她以为沈任还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抓着不放时,他却点了点头闭嘴了,王希蕴松了口气,转而看向时遇,等着他的回答。
“我们今日去了江穆彭远山妻儿所住的地方,那里门上贴着白色春联。”
这句话能体现许多信息,白色春联一般是家中有人去世三年内,逝者亲近之人过年时所用,在这个节骨眼上,不难想这副春联是为谁贴的。
时遇继续道:“我们叩门,来应门的是彭远山的妻子,她的发髻用白绳绑着,头上簪着白绢花。”
遗孀打扮。
彭远山真的死了,起码在他亲近人眼中。
“他妻子姓孙,我们表明来意后,孙氏却表现得十分……”时遇顿了顿,似在想一个好的形容词,“惶恐。反复询问后她才表明,彭远山已逝,而且是官府下令,秘不发丧。”
王希蕴一惊,史上确实有许多王侯将相死后要求秘不发丧,但多都是出于政治决断,他们的死讯传出会造成一些不可掌控的变动。
但彭远山一个小小的画神师,甚至已经卸任,哪怕真出了什么事而亡也没有秘不发丧的理由,更何况这是官府下令。
思来想去,这只有一种可能,幕后下手之人不想让另一部分人知道彭远山的死讯,否则会给他们带来一定程度的威胁。
这另一部分人,王希蕴想了想,应当就是现在被瞒得颇好的京城画神师和青司。
由京派外的画神师,哪怕是自然衰亡,尸身也是要给青司的人查验过,明确死因后才能下葬的,而幕后之人显然很害怕这一点。
前世他们的确藏的好,起码王希蕴在世时没有听说过一点风声,但这世或许是因为她的存在,让这件本该藏得极好的秘密暴露了出来。
王希蕴一边梳理着思绪一边道:“所以彭远山是真的死了吗?已经悄悄下葬了?”
时遇摇摇头:“没有尸体。孙氏只说是崔刺史手下来人,向她传达了死讯,并且要求她携子女连夜搬家。”
那要么彭远山没死,只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事而被囚禁,要么就是尸身能暴露出许多信息,王希蕴想着林千祈方才说的看到彭远山像被谁拖走,隐隐猜测或许是后一种可能。
“那么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崔大人府上了?”王希蕴摸着下巴道,“只是我们待明日早上他见了林千祈后就能知道我们已经审问过彭远山的事,必然对我们有所防备,那该如何进去呢?”
想着,她突然看向沉默许久的沈任:“你好像颇通易容之术?”否则也不会一眼就看出他们在秦竹馆见到的那个是假的林千祈了。
“是,知道一些。”沈任没有否认。
“我记得你入青司前好像只是个寻常的教书先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本事的?还有证词该如何写,这也不像一个寻常教书先生能学会的。”时遇探究的目光落在沈任身上,带着点防备。
沈任默了默,看了一眼王希蕴,随意道:“偶然书上看到的。”
熟悉的话好像才在谁嘴里听到过,时遇一噎,带着点埋怨地扫了一眼王希蕴。
王希蕴不好意思地微微翻了个白眼,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个进入刺史府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