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梁内侍怎么可能不认识瓷白,当年张老太傅的次女从晏王妃变成淑妃,身边除了从张家带来的贴身婢女,其余晏王的人全部被处死,他是淑妃进宫后第一批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内侍,这么些年早就成为了太后的心腹。
而太后身边的瓷白与蔚蓝,一失踪一病死,寿安宫中能记得这两位宫婢的人也极少有活下来的,仔细想想,当时最早在宫里伺候太后的人也好像只有梁内侍他自己一个人了。
时光过的太快了。
“太后身边确实有位瓷白姑娘。”梁内侍到没否认,瓷白是家生子,张家有没有送奴仆陪着太后进宫,这查起来也没什么难度,他也不愿留下破绽,“可是那位姑娘早在十多年前,先帝出事的时候,为了保护太后失血过多去了,那会子太后还找人厚葬了,坟墓墓碑皆在,咱家也不知道这位前指挥使是从哪个坟墓里将人找出来的。”
韦太师像是早料到了一般,厌恶的看了眼兰清越,其余人也不多话,只能兰清越的说辞。
“梁内侍贵人事忙,若是实在记不清了,我还可以找张家的老家仆帮忙。”兰清越上挑的眼眸,眼尾微红,碎碎星光含在眸中,乍看很是惊艳,可此时在座无人欣赏这份美貌,只觉寒芒毕露,仍有后招。
梁内侍已经开始盘算,要先与兰清越之前找到瓷白,然后杀人灭口。
“内侍可是在想杀人灭口之事?”兰清越突然道。
手指先颤,再是一紧,梁内侍垂下厚重的眼皮,冷淡道:“兰公子说笑了。”
“不会,梁内侍也没这个机会,毕竟人证已经在宗人府的保护下,对了,这是人证的口供。”庆王非常自然的从袖口里,将一叠宣纸拿了出来,递给牛大人,然后还不忘解释道:“这虽然不合规矩,但是最为稳妥,毕竟这是咱们皇室的血脉,容不得马虎,这事儿由宗人府来审问,即便不妥,也情有可原。”
牛大人想接,又不敢接,他对着梁内侍求救了好几眼,只可惜梁内侍早已心乱如麻,哪里顾得上他。
到是吏部尚书替牛大人接了过来,仔细看过口供后,放在牛大人的案桌上道:“只有一位人证,难免有收买的嫌疑。”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将七皇子当初接生的嬷嬷还有乳母都找了出来,毕竟,七皇子丢失的时候是六岁,不是一岁。”相处六年,即便隔着十几年没见,身上的特征总是不会变的,更何况这些人都是皇家的奴才,就算再被收买,也不可能将当年伺候七皇子的人全部都收买了。
啪!
韦太师铁青着脸站了起来,极为不满道:“既然宗人府都代劳了,那还要我们坐在这里作甚,是想看我们的热闹,还是想戏耍我等?”
“那到不是,今儿不是吴将军的案子嘛,既然你们说兰清越与吴大人勾结,那兰清越总是要来自证清白的。”庆王到是不惧韦太师,就算韦太师为了世家的利益有自己的小心思,可说白了也不过是保皇党的一个分支,可这里的其他人就说不准了。
“就算能证明兰清越就是当年丢失的七皇子,也抹不掉他这么多年待在日月楼,更不能说明他不是日月楼的背后靠山。”吏部尚书不同于韦太师的脾气火爆,牛大人的外强中干,梁内侍的左右顾忌,他表面像是个纯臣,慢条斯理的只说案子,可说的每一个点都对兰清越不利,而且从他今日来到大理寺,就等于他开始打明牌了。
“再怎么说,也是我楚家的事儿,就不劳吏部尚书忧心了。”庆王冷了脸,平日的温和全然消失。
“尚书说的对,当年的事情,咱家不清楚,也不好替太后回话,可眼下晏王大军压进,也不是追究往事的时候,目前东南大军是此次战役的关键,军权绝不可交给身上疑团重重的人,吴大将军是武安侯一手提拔的不假,可他身后的兰公子实在可疑,就算是七皇子我们也没法深知其底细。”
“要我说,咱京中都尉,御林军的将军,随便一位都是家学渊源的领兵人才,先皇时期咱们且不议论,如今此事争议这么大,倒不如能者多劳,选了京中的武将过去。”韦太师早就盘算好了,也物色好了人选。
“甚是,庆王殿下,依我等看,日月楼之事实在不太光彩,江湖上还有日月楼留存下的无心门,可谓无恶不作,若是兰清越与日月楼的关系被透露出去,这后头如何服众?与其日后互相猜忌,还不如一劳永逸,全都避嫌,也好让众人放心。”吏部尚书话说的漂亮,可那肚子里存的坏水,差点喷死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