旎啸一行人踏入院中,皆细细打量这处院落。但见楼台高耸,亭阁错落,假山嶙峋,树木葱茏,花卉缤纷,各样景致一应俱全。
船上所载行李,自有玄天六合搬挪安置。
而在内院之中,百里云歌与骆风雁二人精心收拾整理。未曾想,不过两个时辰光景,便听得前院有人高声叫喊。
旎啸闻声,侧耳倾听,方知乃是韩文庆之声。
当下,旎啸疾步至前院,与来人相见,随即引韩文庆入客厅之中。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旎啸面露疑惑之色,问韩文庆:“怎的不见唐浩?”
韩文庆忙躬身答道:“禀公子,我与唐浩自济南府与您分别的第二日,忽有几名唐家堡仆从匆匆赶来,说称似有急事相寻。唐浩临走之时,也未细说究竟所为何事,只道欲乘坐快船赶来应天府,随后便携他家仆匆匆离去。”
韩文庆略作停顿,又接着说道:“可我抵达应天府已十余日之久,却始终未曾发现唐浩踪迹。也曾派人四处寻访,亦无半点消息传来,实乃令人忧心。”
旎啸闻之,但默默颔首,少顷,乃问道:“韩兄此番匆匆而来,观你神色仓皇,莫非那京官有甚意外之变?哦,对了,好似此人唤作苏承和。”
韩文庆听闻,轻笑一声:“公子真乃神机妙算!我至这应天府前一夜,那苏承和便已自杀身亡。然我仍带人暗中查访,竟发觉此人与东瀛人暗中勾结的证据。似是遭人灭口,若非如此,顺藤摸瓜之下,必能侦捕不少奸恶之徒。”
旎啸听罢,不禁哑然失笑:“你韩大人所知之事,只怕诸多人等皆已知晓。且你家大人遣你前来,想必另有深意,非止于此。”
韩文庆见说,神色一怔,一时竟无言以对。
旎啸复又问道:“韩大人,依你看,那苏承和身上,可有对郑贵妃不利的证据?”
韩文庆听罢,面露难色,不知如何作答。
观他神情,自是极欲寻得对郑贵妃不利的证据。尤甚是,若能寻到被郑贵妃所杀的那个小太监,郑贵妃便有灭口之嫌,到时定可被东林党加以利用,大做文章。
韩文庆偷眼觑了旎啸一下,末了,只是连连摇头,不发一言。
旎啸见状,起身而立,面带笑意:“那杀苏承和的嫌疑者,或为东瀛人,或为东林党,或为郑贵妃,也或为其他人。
“如今这苏承和一命呜呼,乍看之下,似是对谁有利,便觉哪家嫌疑最大,然世间之事,变幻莫测,有时往往并非如此这般呐。”
韩文庆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明了,这乃是旎啸在暗中提醒他,切莫被那东林党当作棋子利用了去。
谁料旎啸又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玩味之笑,轻声说道:“或许你家大人,也盼着那苏承和命丧黄泉哩。”
韩文庆闻此,心中陡然一惊,若真如旎啸所言,那自家大人竟也有意对付郑贵妃不成?
此念一起,韩文庆不敢再往下细想,当下只觉尴尬万分,忙不迭言道:“不管怎样,定是这苏承和在背后谋划了那保安寺外,行刺皇帝与贵妃的恶事。”
旎啸听闻此语,只是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韩文庆于应天府逗留盘桓数日,暗中于街巷坊间细细查访那苏承和之死一事,然费尽心力,竟未寻得丝毫线索。